筎果惊了一下,从床身坐起,下意识地喊着,“护驾,有人要行刺哀家。”
立在屋中央的两人皆是闻声朝着床榻的方向望了过去。
萧芜暝方才起身时,那床帏并未撩起,还落着,他们看过去,也只能借着烛光看到朦胧的影子。
筎果紧接着又喊了一声,“萧芜暝!”
“我在,无事。”少年随即应了一声,让处在惊慌中的少女安下心来。
筎果惊魂未定,小手拍了拍因着惊慌而起伏不定的胸口。
她定了定心神,随即侧身,双手拉着床帏,探出头去。
一见屋内多了个不受欢迎的人,她当下眉头就蹙了起来。
“卞东太子,你夜夜潜入王府,究竟想做什么?”
那张娃娃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未撤去,看见筎果,更是讶异地瞧了她一眼,又转而看向了面前的少年。
他的脖颈被一柄玉扇抵着,方才黑暗之中,两三招之内,萧芜暝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他。
那柄玉扇不是普通的扇子,有尖刀藏于扇骨之中,此刻真正抵着他脖颈,限制他行动的,正是那藏于扇内的尖锐小刀。
只要他稍加妄动,那刀便刺入他的喉咙,见血封喉。
千钧一发之际,萧芜暝却是感叹了起来,他语调温淡,并无生气的情绪,说话的调调听起来就像是只是他被打扰了睡觉。
“本王待人果然还是太宽厚了,不然卞东太子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洛易平此刻已经回神,他轻笑了一下,抬手将抵在自己脖颈前的玉骨扇挪开了些许,“人人都说你宸王胜我一筹,本太子不信,便是想来试探一番,昨夜不服,是因为我觉得不过是侥幸,今夜见识了宸王武功造诣如此之高,天下没几个人能与之相比,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这又是想拍拍屁股,当做没事发生走了?
筎果不堪其烦,“你脸上的肿包还未消退,就不能消停点么?萧芜暝是什么人,你也妄想跟他一争高下?不自量力!”
方才她在梦中差点就扑倒萧芜暝了呢!
这个洛易平简直就是她的克星,专坏她的美事!
可恶!
“你要比试,就不能挑个青天白日,大大方方的么?这种小人行径,你堂堂太子倒也干得顺手,一夜不成就两夜,怎么?今夜又输了,明晚还要再来一回?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个属相的么?”
洛易平不明,“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属老鼠的?”
她怨念地瞪了一眼洛易平,鼓着腮帮子,委屈巴巴的看向了萧芜暝,眨了眨眼睛,她睡眼惺忪,因着打了几个哈欠,眼眶泛着红,看着就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爱。
洛易平的的确确是属鼠的,此话不假,虽不是什么秘密,但若非相熟之人,也不会就脱口而出。
不过是一句讽刺的话,落在别人耳里却是生出了两种意思来。
萧芜暝只当她是在讽刺,而事实上筎果的的确确就是在讥讽洛易平,他是什么属相的,她从来都没有记得过。
可这话落在洛易平的耳里,却是生出了别的暗示来,他眉目微挑,似乎是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己的属相。
他低眸思索了几番,再抬眸时,嘴角有笑意浮现,意味深长。
洛易平这眼神太过骇人,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筎果下意识地就将床帏放下,躲进了床内,嘟囔了一句,“萧护卫,我可不想明晚再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