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黑白两子的局势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虽然因着筎果方才胡乱下了一步,导致白子多,黑棋少,可黑棋每个落点都占据着命门,一动势如千军。
以少胜多,这向来都是萧芜暝最拿手的。
筎果的那一步,是故意下,改变了整个棋局的。
少年似笑非笑,“那你用黑棋如何?”
他将摆着黑棋的棋碗放在了地上,抬头瞥了一眼马管家。
马管家会意,“牧老将军要走哪一步?老奴代你走。”
牧老将军怀疑地盯着萧芜暝看,“你方才所说的可是真的?”
“你可以不信的,本王不过是觉着日子无聊,找点事情消遣。”
萧芜暝坐回了石椅上,对着面对正捧着双手看着自己的少女轻勾薄唇,抬手倒了一杯清茶给她。
牧老将军紧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目光不断地打量着面前的清俊少年。
半响,他将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棋盘上。
他执黑棋,要赢是很简单的事情。
马管家听着他说的,执了棋落在了棋盘上。
萧芜暝随即也报出了棋步,他竟是盲下的。
牧老将军神色微愣,抬头去看他,只见他对面的那丫头捧着白子的棋碗就跑了过来,“我来玩。”
白棋落下,牧老将军看了看棋盘,却是笑了起来,“宸王,你要输了。”
少年唇畔的那抹笑意极淡,“本王不走到最后一步,绝不认输。”
牧老将军又报出了一步,此步一落,棋面上大部分的白子便消了大半。
马管家一边将白子拾起,一边抬头去看那个云淡风轻坐在石椅上品茶的少年,面露紧张。
虽说输了也没什么损失,可这丢面子啊。
一向护着萧芜暝的筎果此时倒是不吵不闹,颇有大家风范,惹得焦虑的马官家看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你这棋品倒是养好了,也知道落子无悔了。”
她幼时下棋可菜了,明明不会下,还不许旁人赢她,若是赢了,她就不高兴下了。
筎果哼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萧芜暝,“该你了。”
少年悠哉地又报出了一步,此步一处,棋盘上的局势又大变。
几步来回,盯着棋盘看的牧老将军下的满头冷汗,而那个盲下的少年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筎果听着萧芜暝的话,将白棋落在了棋盘上,发出轻轻的哒的一声。
牧老将军闭了闭眼就,“老夫认输!”
黑棋能赢的局势,是萧芜暝给的,如今几步下来,他却是能让白子反败为胜,输赢不过是萧芜暝翻手覆雨的事情。
末了,他睁眼看着那个清贵的少年,又道:“不过这棋艺再高超,上了战场也不过是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