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惊了一下,心莫名地跳的飞快,“哪里奇怪了?”
巫马祁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那个清风俊朗的少年,精确地捕捉到那双幽深的桃花杏目中微微一滞,便是笑了。
“多少个女子恨嫁,芳龄二十都未能嫁出去,你这个天煞的棺材子倒是一及笄便就出嫁了,且这卦象显示,桃花还不止一朵,你说奇怪不奇怪?”
他揶揄了筎果和萧芜暝,心中方才因着输棋而结生的郁闷消散了不少,笑意也是加深了几分。
筎果瞥了他一眼,“你说清楚点,我嫁给谁了?”
“你还想嫁给谁?难不成你心中还有别的人选么?”巫马祁笑着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长袍,拍了拍萧芜暝的肩膀,“这丫头小心思这么多,你危险了啊。”
玉骨扇执在手中,清俊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抵着他的手,玉骨扇柄有小刀显露,烛光下泛着寒光。
巫马祁收回手,“我且提点你,婚事是大事,越早定下越好。”
这么一个晚上,筎果觉着这巫马祁终于说了句人话,她高兴,就让丹霜去库中给他拿了点上等的花雕酒,偷偷塞给了他。
夜深寒露重,她在院中冻得直哆嗦,还死拉着巫马祁,与他说,“你与萧芜暝是至交,要多提点提点他。”
好酒拿在手里,巫马祁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了酒盖子,喝了起来,筎果说了什么,他大概是没有听清楚,只是敷衍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少女见他点头点的如同波浪,何其认真,便是放下心来,谢了他几句后,便是转身要走。
可她一转身,就看见老树后立着颀长挺拔的少年,刀削般的剑眉下那对黑眸里蓄着的笑里掠过一层薄薄的看好戏之意。
筎果没有想到会被他逮个正着,有些尴尬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你不是在沐浴么?”
她是看准了萧芜暝没有时间看着自己,才偷偷从房中溜了出来。
宸王觉着这丫头可人的鼻尖已经被冻得通红,她还不忘交代几句巫马祁,为了能嫁给他,这丫头也是拼了的。
不过……巫马祁方才说,这丫头的桃花不止一朵,想必意在指那卞东太子。
黑眸中的光晦暗而淡,他眯了眯眼眸,对上筎果的目光,“本王还以为你是溜出来见你另一只桃花的。”
“……”筎果努力地对着空气中吸了吸,“好大的醋味,萧芜暝,你又在酿醋了么?”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情,他倒是比她还当真。
她笑了起来,眉眼浅弯,一如那月光清丽,“原来你这么紧张,那平时装个什么矜持?”
噗嗤一声,有笑声传出。
众人闻声望去,不远处的花坛后冒出两个脑袋来,一老一少。
马管家捂着二宝的嘴,“我们这是路过……路过。”
翌日一早,大街上几个孩童围在一起踢着毽子,嘴里唱的童谣变了。
“王府做菜不愁酸,宸王是个小醋坛,口是心非他最棒,酿醋卖了补家用。”
一旁的早点摊上,坐着有些落魄的洛易平和桂公公。
桂公公听了那童谣,咧嘴一笑,“这些个小孩也不怕死,敢当街拿宸王开涮,真是没规没矩,若是在咱们卞东,哪个敢这样!”
他是见洛易平心情不好,想说些话哄他开心,却没有想到自家的这位爷脸色越来越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