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将果盘放在了临床的茶几上后,伸手去拉了拉被褥的一角。
筎果抬起头,却是满眼止不住的笑意,这倒是把夏竹给惊了一下。
这丫鬟便是又问,“小主子你在高兴什么?”
这话就像是点在了筎果的笑点上,她又将头埋进了柔软的被褥,浑身颤抖着,最后,只得用小手握拳打床,这才缓解了她的笑。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无良国主会发兵,可他们都错了,他们都想不到这无良国主脑子搭错了筋,竟是觉得失去了几个城池算不得什么大事,比起城池,要他从金库里拿出小钱钱拨给军队打仗,他这才会觉得亏了。
前世的时候,百姓都是认为那国主会发兵,最后他也的确是发兵了,不过是碍于百姓的压迫声音下的无奈之举。
当时举国上下的百姓都要反他,那无良国主不得已搬出了萧芜暝,给了他兵权,让他拜为上将出征,这才将民愤平息了下来。
可即便是那样,那无良国主还是坑了一把萧芜暝。
萧芜暝是上将不错,可他竟派出的一支队伍竟然是王老将军的。
王老将军是多年镇守边境的老将,不是没本事赶不走土匪,而是有心无力,每每他要将土匪抓着一网打尽,就会被上头发下来的什么所谓的“用爱感化”的政策而不得不将刚抓住的土匪放掉。
如此一来二去,那些有血性的战士们亦是出现了怠性,明知抓住了土匪也要放掉,索性就糊弄了事。
可虽是如此,但他们十分信服那王老将军,看着是毫无用处,实际上其实是个十分精锐的一支。
他们只听那王老将军一人的,所以萧芜暝刚到时,如何发号施令,也没有将士听他的话。
虽是如此,可萧芜暝还是凭着这一战,名扬天下。
筎果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无良国主亲手将机会奉上给自己提防了多年的眼中钉。
不出她的意料之外,不过三日,都城就来人了。
那日她正与萧芜暝自外头消食归来,他们才刚拐入转角,就听到马管家的声音由远变近,一声高过一声。
“王爷,王爷!你可回来了。”
他跑到萧芜暝面前的时候,喘气喘地可厉害了,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久:“国主下令要剿灭边境的土匪,诏书拨到咱们这来了,王爷,您立功的机会到了。”
许是那发布诏书的人对萧芜暝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到了郸江,即便没见着萧芜暝,拿着诏令对着跪了一地的王府下人宣读了一次后,将那诏令留下,便是走了,以免被萧芜暝当面给退回那诏令。
那些个土匪可烦人了,自北戎建国以来就时不时来招惹一番,也曾经想过去收拾他们,可只要北戎军一出城门,土匪就一哄而散,要一个个的去抓回来,这可比打仗难。
上个月的时候,土匪头子色胆跟熊借了,竟然绑了国主最宠爱的妃子做他的压寨夫人,国主痛失爱妃,怒发冲冠,便有了这份诏令。
比起马管家的神采飞扬,萧芜暝这个闲散王爷对出兵抓土匪反倒没什么兴趣,他伸出手臂搭在管家的肩膀上,抬手从他手中抽走了诏书,随手就扔在了地上,看都不看一眼,“真要是立了功,皇叔第一件事情找就是找我的麻烦,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