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头举着一本书。
感觉到寒风吹入屋内,她脚丫子一勾,就将叠好的被子勾到了腿上,腾出一只手,将被褥拉高,盖在了身上,脖颈往里头缩了缩。
待盖好了被褥,筎果这才转头去看被风吹开的门,她一眼就看见了门外不远处站立着的慕容婉,便是高声地与她道:“慕容将军,可否帮我一个忙?”
闻言,慕容婉便是走了过来,正要抬脚进屋,就听这丫头说,“萧护卫方才出去时定没有将门关进,这才让风入了屋,你帮我关紧一些罢,我怕冷,就不下床了,劳烦你了。”
慕容婉脚步一滞,眉头紧蹙地盯着那个躺在床上懒惰成性的筎果,面露不悦,手藏在袖中握成了拳头,用力地嘎吱作响。
筎果见她许久都没有动静,这才裹着被子在床上坐起,笑得十分的甜,“慕容将军要进屋喝杯暖茶吗?那茶叶先前都城石家送来的,十分的珍贵,便是国主也鲜少有机会品尝的。”
她这样一幅何不食肉糜的姿态十分的刺慕容婉的眼。
慕容婉瞥了一眼那桌子,目光落在那国防沙图时狠狠的一顿,脚步便是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
方才她自窗外偷看时,也注意到了萧芜暝站在这沙图前摆弄了兵防布阵许久,从眉目凝重到舒展,应是有了万全之策。
她忽又想起萧高轩与她说的话,呼吸几乎一滞,竟是鬼使神差地细细地去看那布阵。
慕容婉自幼熟读兵法,要记布阵并不是难事。
筎果不动声色地瞥了正专注于记布阵的慕容婉一眼,绯色的红唇若有似无地上扬几分,视线重新落在了手中的那本书。
因着书翻动的声音,慕容婉心虚地看了筎果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直觉筎果寡廉鲜耻。
筎果看的是什么书!
那书上大咧咧的写着几个大字:《合欢之靡》
慕容婉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走时还丢了一句话,“不知廉耻!”
哪有姑娘家毫不避忌人,堂而皇之地看这种书的!
她走便走了,却还将门大开,气的筎果将裹在身上的被褥又裹紧了一些。
夜风凛冽,严寒刺骨,筎果靠着床角坚持了一会,这风四面八方的来,愣是没让她找到可避风的角度,便是无奈地裹着被褥下床,打算亲自去关门。
慕容婉脚步很急,走得很快,与回来的萧芜暝擦肩而过,又很快地返过去,挡在了他的面前。
“宸王可知那尚未出阁的质女捧着什么书当至宝在看?”
她说这话时,声音很大,又不少的守夜的士兵与百姓都忍不住的频频转头,围观着他们。
“什么书?”萧芜暝一脸的莫名。
“她!”慕容婉气的连呼吸声都有些微颤,那种书要她怎么说出口!
“她看讲夫妻之道的书。”
如此一说,已经十分的委婉,但仅是“夫妻之道”这四字已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