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是因为攀上了秋歌儿,才会被洛易平收为幕僚。
但是高纪实在是想不明白,洛易平不是个唯亲用人的人,便是他有心想与秋歌儿加深兄妹感情,但凭着秋歌儿这样崇拜他这个太子哥哥,这洛易平也无需这样做。
见他三分的窘迫,七分的暗怒,萧芜暝一贯温润的语调里染了点似笑非笑的调调,“你是什么身份的人,也敢指责筎果的不是?”
高纪这才明白了过来,宸王这是在为他方才对筎果出言不逊而出气呢。
“在下并不觉得方才的话有何不同,小公主年纪尚轻,不懂其中深浅,在下只是提醒罢了。”
筎果却是笑了,她看向安渊,“你自己说,是我罚你才留下你的吗?”
安渊硬着头皮,“高大人误会了,是我心甘情愿留在宫中伺候小公主的。”
高纪没有想到安渊竟是会站在筎果的一边,气的脸色大变,“安渊,你可还记得你是卞东丞相之子?”
“不劳高大人提醒。”安渊亦是变了脸色,似乎是因为提及了丞相,心情不是很好。
有人在外高声通报道:“宸王殿下,您方才在园中要的人,现在都在外面候着,听候您的安排。”
高纪随即回头去看,由丹霜领着,十人不到的宫女太监入了殿中。
萧芜暝起身,大掌拍了拍筎果的脑袋,“我有事要去办。”
“去吧去吧。”筎果挥了挥手,转头就与秋歌儿说,“今日宫中来了唱戏的,听说是齐湮戏班中最好的,不如我叫他们过来解闷?”
秋歌儿自是说好。
不消片刻,这戏班子就来了。
夏竹呈上了戏单,筎果也没有瞧,命人传话下去,让戏班子自己决定唱什么戏。
本来就是个消遣时间的法子,这戏台上唱什么,其实坐在底下的人并不会在意。
高纪站在秋歌儿的身后,见她们两个小丫头说笑地十分来劲,而在旁伺候着的夏竹姑娘倒是津津有味地看着戏台子。
他见无人注意自己,便悄然离开了。
筎果的这座寝宫环湖而建,所以并不是很大,他转了半圈,就找到了萧芜暝的书房。
屋里头还传来宸王吩咐人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约莫是生怕被人隔着窗户看到影子,他索性蹲在了地上,以耳贴门去听。
“本王已经命人调动了郸江的物资,不出十日,应该就送到了,届时,由你们搬运记录分发给百姓。”
“宸王殿下,就这样?”
萧芜暝漫不经心地挑眉,“还想怎样?”
“此次灾情十分严重,小的觉着若是以郸江一地的物资资源支持,怕是小半日都不够……”
男子薄唇勾起的弧度慢慢地下沉,“本王做事自来有分寸,何时出过错?”
“但凡事都要做好后路准备,万一当真不够呢?”
这个小太监是新进宫的,所以胆子要比其他几个老油条大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