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回答筎果的话,不着痕迹地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瓶药膏。
丹霜跪在地上,始终没有起来,她低下头,“属下护主子不利,甘愿受罚。”
筎果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伸手又拉了拉萧芜暝的衣袖,“是我不让暗卫动手的,与丹霜无关。”
她见萧芜暝眉目微不可察的微微一挑,便又紧接着对着丹霜道:“不过我到底还是挂了彩,这伤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唯有吃城西那家做的莲子糕才能缓解,丹霜,就罚你去买这莲子糕。”
“快去快去。”她觑看了眼萧芜暝的神情,挥手催促着丹霜离开。
丹霜这人认死理,她跪在地上,身子挺直,看向了萧芜暝。
宸王瞥了她一眼,剑眉微蹙,才张了张嘴,低眸就见身侧的丫头又是拉了拉他的衣袖,在旁嚎着,“疼,伤口又疼了。”
萧芜暝沉了沉气,“你还不去?”
“丹霜领命。”丹霜这才起身离去。
待她走后,萧芜暝转头睨向身旁的那丫头,眸色深深浅浅,一时让筎果捉摸不透。
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脖颈,在她的伤口处轻触,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你上哪学的这招?”
筎果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紧接着听他继而又追问,“是谁教你的?”
为了拖时间,拖住齐湮国主与洛易平,她宁愿自伤,也不要暗卫出手,便是为他着想,他也不要这丫头用此招护自己。
“没谁教,我无师自通。”筎果这丫头若是没心没肺起来,着实让人恨不得想掐死她,这会儿她还洋洋得意了起来。
萧芜暝哪有闲情逸致与她开这玩笑,他眯眸浅笑,薄唇上扬的弧度甚是好看,手臂搭在筎果的肩上,整个人都松松垮垮地靠着她。
“下次你若再用这招,本王就让丹霜以死谢罪。”
他眼眸又眯了一度,视线像是淬了一层薄冰,在扫过筎果脖颈的时候,这丫头直觉这目光如风,飕飕的凉,这大热天的,竟是凉快了不少。
萧芜暝才是那个最懂威胁人的,他知道无论怎么说教筎果,只要她今日用此招尝到了甜头,下次再遇上相似的处境,还是一样会自伤。
说教无用,倒不如直接拿人的性命威胁她,效果来的好,也省的他多费唇舌。
筎果撇撇嘴,垂眸不语,方才的得意劲在他这话落音时就消失殆尽了。
她这委屈样,萧芜暝是见不得的,他叹息了一声,语调又缓和了下来,“疼吗?”
“方才上药的时候就疼的厉害。”小丫头靠着他,又撒起了娇,语调甚是哀怨,仿佛是在怪他不懂怜香惜玉。
萧芜暝紧蹙的眉头又沉了几分,“疼?那你怎么不吭声?”
“我不要面子的么?”
方才上药的时候,皇爷爷与洛易平都在,她才不要哭给他们看。
一如萧芜暝方才对那二人所说的那样,她自来都被保护的很好,甚少有受伤的时候,而她又甚是怕疼的紧,小小的一道伤口,与男子而言,连小伤都算不上,与她而言,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