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究竟是她凑上去的,还是萧芜暝逼近她的,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两者皆而有之。
英俊的脸庞处处散发着张扬的可怖气息,他忽而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身处险境一次试试。”
其实筎果那会儿方醒,萧芜暝心中就打算要好好的训她一顿,却不知她自个竟是主动认了错,竟还想他允诺,日后都听他的。
如此这般做乖,他也不好罚她什么,便是重话也是舍不得多说上一句。
现在想起这事情,免不了他要告诫上一句的。
筎果面色一滞,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这人,忽然明白了他所指何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又凑近了他一些,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
“多少人盯着我的这颗脑袋呢,那你可得好好看住我才行。”
卞东城墙在被水浸泡塌陷时,已经是暮秋了。
在城外养精蓄锐,看了三个多月热闹的齐湮军队,开始攻入卞东,他们甚至还未与萧芜暝商量过,就趁势而入。
入城便是杀戮,萧瑟的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虽是淡淡的,却也是挥之不去。
卞东将士们因着数月严守城门,身子浸泡在水中,不少生病了不说,更是因为百姓对他们唾骂而身心疲惫。
城门一被攻破,这些将士们就弃甲而逃了,百姓们纷纷投降,齐湮将士手中的刀剑却从来都没有停下过。
直至萧军入城,控制住了齐湮将士,百姓才得以解救。
寇元祺的兵只在城门口虚晃了一下,就打了退堂鼓,退回到了边境小城,将备好的抗洪物资运输到卞东。
卞东百姓见萧军帮他们抗洪不止,还救济他们,心中感动不已。
三方齐心合力之下,这人为的抗灾只用了短短五日,便控制住了。
城内一片狼藉,萧军取卞东将士,镇守城墙,萧军在城内巡逻,却始终找不到洛易平的身影。
卞东皇室外戚倒是抓到了不少,捆绑着跪在了地上。
卞东告破,卞东群臣见大势已去,为求自保,纷纷叛国,向萧军自荐,打开宫门,让他们进去搜。
更是有人直接将欲逃出皇宫的太后抓到了萧军的面前,不求赏赐,只求自保一命。
太后哪里是任由人践踏的主,她愤愤然地拉住一个小兵,道,“哀家投降,带我去见宸王。”
宸王岂是她一个灭国太后想见就能见的,萧军自是不理会她,将她与那些皇室外戚俘虏扔在了一块。
卞东太后跪在俘虏之中,跪了整整一天,萧芜暝才踱步而至,那闲适潇洒的模样就像是随兴所至,恰好走到此处看看风景一般。
玄色的战靴用金线绣了腾云飞龙的暗纹,一脚踩在败叶上,发出枯叶被碾压破碎的清脆声音。
古垒哀笳,入眼满是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