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微弱的火光印着的那张娃娃脸,阴鸷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牧遥知道他心情不好,上前蹲在了他的面前,脸枕在了他搁置在膝盖的手上,很是温柔地道:“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迟早会东山再起的,不是还有我爹呢吗?”
洛易平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挪开了手,背过身,躺在了稻草堆上。
牧遥愣了神,心中很是心疼他。
洛易平啊,自小就是卞东太子,高高在上,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等的苦了。
可他却没有半点的不自在,甚是知道要如何拿火石打火驱寒,就像是做过无数边。
牧遥倒是没有起疑,只当是他聪明,一做就会。
可洛易平这般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心里很是难过。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她寻去齐湮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卞东太子对那筎果是何等何等的上心!
筎果,筎果,又是她!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要在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破坏她的一切!
她看着洛易平冷漠的背影,忽然轻笑开,故作轻松地道了一句,“我方才还打听到一件事情,说筎果每晚都是睡在萧芜暝的军帐中的。”
她看见洛易平的身子动了一下,然后整个背都挺着,没有再动。
“不过这事也不奇怪,我做她丫鬟的时候,她就夜夜缠着萧芜暝,非要睡在一处呢。”
她添了些木材在火堆里,火星四溅,噼啪作响。
洛易平的呼吸声很重,似是在忍耐,牧遥几乎是呼吸一顿,她甚是不甘心,存了气他的心思,又说,“宸王血气方刚,但是被我撞见他俩亲密无间也有数回了,怕筎果早就是他的人了。”
“闭嘴!”洛易平怒声道。
牧遥没有在说话,只是无声地望着洛易平的背影笑着,自嘲般的垂下眸,眸底划过一丝狠厉。
翌日一早,洛易平醒来时,没有发现牧遥,看到了身边留了张字条,是牧遥留给他的,她说她要离开几日,却也没说是什么事情。
洛易平看了一眼,就将纸条扔进了冒着青烟的火柴堆,零星的火星将那纸条烧了大半。
他起身离开了这破庙,他并无意要去找牧遥。
卞东城门被攻入的时候,他趁乱逃走了,不想牧老将军一心牵念自己的女儿,堂堂的大将军,竟是弃将士与百姓于不顾,将牧遥从宫中救了出来。
牧遥寻了他几日,竟是能找到他,不过却是不见牧老将军的身影,牧遥说是他打算潜回沧南国,找他以前的旧部,集结兵马去助洛易平。
再说卞东国,齐湮使者来了,他一进城,就见了萧芜暝,将国主的意思带到。
齐湮国主能有什么好事,还不是为了那分割卞东国土一事。
拿下卞东,是萧芜暝的计谋好,在卞东善后,又是萧军,如今俘虏也一并被萧芜暝妥善处理了,这齐湮国倒是出来分功劳了。
筎果一听这使者的话就来气,她忍着怒气,笑着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使者自是知道齐湮理亏,可这不是当初同盟的时候说好的么。
是以如此,他低声规劝着筎果,“小公主,你也是齐湮人,齐湮国土扩大,于你不是也有好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