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易平眼中的背叛之人,永远只会是死人。
便是他有西闽死士,也抵不过那个疯子下的死令。
“殿下说笑了,我的幼弟还在你的手里,我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萧芜暝轻笑,薄唇似笑非笑的弧度蓄着淡淡的鄙夷之色,“兄弟情深的这种戏码,你骗旁人就罢了,别说着说着,连你自己都被骗了。”
狄青云脸色微怔,瞳孔缩了一下,忽然又笑开,凉薄的很,“殿下是以拆穿别人的面具为乐么?真不礼貌。”
他使计让公良允炸死,不是因为公良允缠着他要跟着他一起浪迹天涯,而是因为他利用公良允之死,让西闽国上下陷入无望里。
皇族无子事大,尤其是,西闽国的那位国主,七十岁的高龄,行将就木之人,要他生子嗣,简直是个笑话。
他是想看西闽国主绝望,却没有想到,这位国主竟是把脑子动到了他的身上,他还以为,西闽国人早就忘记了他的存在。
狄青云告诉萧芜暝,洛易平就藏身在郸江城郊外的一个村子里,再过几日,他会让人放出消息,引筎果出城,届时,他就会掳走筎果,就在萧芜暝的眼皮子底下。
径自提着灯笼走在回廊里,远远地就看见寝房的大门敞开着,一抹娇小的黄色身影正坐在门槛上,玩着雪。
“还不睡?”
熟悉的脚步声伴着男子低醇的声音响起,她这才抬起头看了过去。
“等你啊。”筎果抬起头,娇俏的脸蛋上那双生的灵动的眼眸璀璨狡黠。
萧芜暝看着她眨了下眼睛,绯色的红唇漾开笑意,下一秒就见到她掂了掂手里的雪球,朝着他扔了过去。
高大挺拔的男子侧过身,弧度也只是微微,那雪球擦过他的肩头,一半落地,一半正中他的肩膀。
萧芜暝饶有兴致地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颀长的身躯倚在门旁,看向的视线里生出了几分的玩味。
“等这么久,就为了砸我?”
“那不是。”筎果哼哼了两声,站起了身,将冻红的双手向他探去。
脚尖踮起,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小手就这么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刚玩过雪的手还带着寒气,捂在他的脖颈上,小丫头还觉得不满意,一双小手便是往衣领里头探了进去。
感觉到冷的萧芜暝没有蹙眉,知道发觉她这手作乱,眉目微沉,抬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下拿了出来,握在了手里,牵着她走进屋内。
“这么冷还待在外面,也不知道你是在罚我还在是罚你自己。”
萧芜暝小声地道了一句,抬手将门关上。
门吱呀的声音将他说话的声音压了下去,筎果听得不大清楚,便是探头在他的身后,精致的下巴抵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歪着脑袋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下次再玩雪玩到手冻僵,干脆连房门都不要出了。”萧芜暝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说话调调有些咬牙切齿。
小丫头还以为自己做得过分了,脖子往后缩了缩,抵在他肩膀上的脑袋退了回去,献媚笑着,抬起小手拍了拍方才被她的雪球打到的地方,“我与你开个玩笑嘛,不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