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撑着脑袋,手臂支在桌上,看着马昭将那封万民书呈了上来。
萧芜暝拿起筎果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施施然的模样,语调平平,“放着。”
马昭见他丝毫没有要看的打算,忍不住劝说道,“殿下,此事棘手的很,还是早做决定为上策。”
多少人都在那盯着等着看笑话呢,百姓的耐心是最消磨不起的。
“旁人都还不急,本殿有什么可着急的?”萧芜暝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都说你稳重,本殿怎么瞧不出来?”
马昭低下头,面露惭愧的摸了摸脑袋。
萧芜暝不急,筎果也不急,天下之事他皆是稳操胜券,没什么让她可担心的,唯一担心的是洛易平那厮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乘风脚步匆匆地自外头进来,身上还有未融化的白雪,他行了礼,上前将一封密信递了上去,“殿下,小主子,这是齐湮工部尚书派人送来的密信。”
筎果接过信,将信塞给了萧芜暝,问道,“送信的人呢?”
“就在外头候着。”
“让他进来。”
那封密信上所写的内容,与洛易平无关,是北戎国主与他皇爷爷密见了,私下两国结成了血盟,已经计划在筎果及笄成婚后,就对元辟国动手。
信上写的非常详细,北戎国主与齐湮国主达成共识,会在她与萧芜暝成婚后的第二日就举兵进攻。
一个是萧芜暝的亲皇叔,一个是她的亲皇爷爷,筎果却觉着,这二人倒更像是亲戚。
“看看你皇叔干得好事。”
筎果拿着那封密信,在萧芜暝的面前抖了抖。
清贵的男子轻呵一声,睨眼瞥着她,慵懒地依靠在椅子上,“你皇爷爷难道就没份吗?”
小丫头吸了吸鼻子,撇撇嘴,摆出一副委屈难过的模样,“既然如此,届时倘若北戎与齐湮双双灭国,可不是我们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
说罢,她两手一摊,又吸了吸鼻子,很是为难地看向萧芜暝。
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萧芜暝盯着她的小脸仔细的瞧了瞧,微微蹙眉,不甚满意道,“眼泪呢?”
小丫头随即吐出舌头,手指飞快地点了点舌头,然后在眼眸下点出了两道“泪痕”,“你瞧,这不就是。”
马昭站在一旁,抬头望了望书房的屋顶,这两位主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明明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还非要等着旁人来做恶人。
所谓绝配,大抵如此。
那送信人由乘风领着走进书房时,恰巧看见筎果趴在萧芜暝的肩上,浑身一抽一抽的,似是难过的在哭。
清贵的君主则是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垂眸低声安慰着。
“参见国主。”
那送信人上前对着萧芜暝行了礼,看着此情此景,想到自己临行出发时,自家大人交代他的话。
工部尚书说了,萧芜暝与筎果二人被亲人背叛,定会伤心难过,一定要他劝慰二人,共谋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