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知那夏老头性情古怪,能与他共事,还能被他以礼相待的,在遇到聂玉书之前,还不曾有人有这样的待遇过。
所以筎果觉着这聂玉书的医术应当是不错的,让他看看也无妨。
只是……“你说整个郸江城,我最为严重?”
聂玉书诚实地点头,又宽慰道,“小姐请放心,在下必定会尽全力救治你的。”
他后面说了什么,筎果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她生了花癣后,府内上下各个都紧张地很,生怕她又吹着风了,又受寒了,这么精细看护下,她却是最严重的那个,未免也太天道不公了。
“聂公子可看出什么名头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外头传来,萧芜暝走过来,看了聂玉书一眼,站在了筎果的身旁,宽厚的大掌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聂玉书随即起身行礼,“见过国主。”
“原来聂公子还知道,进的,是本殿的府邸。”萧芜暝扯了抹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
“事有轻重缓急,是在下方才心急,想为这位小姐救治,情急之下,就忘了规矩,还望国主见谅。”
萧芜暝瞥了他一眼,看向跟着跑过来的马管家,沉声问了一句,“马管家,宫殿几时能建成?”
马管家愣了一下,“回殿下,还需一月有余。”
萧芜暝蹙了蹙眉头,阴沉的脸色明显的不满。
他心中甚是郁闷,先前说不让赶工的人是他,这会儿着急的人,也是他,所谓原则,全因一个筎果给打乱了。
筎果有些纳闷地偷偷审视着萧芜暝的脸色。
这聂玉书前世的时候,也算是被萧芜暝重用的,那应当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一世可千万不要因着她,让这二人起了不必要的嫌隙。
这般想着,少女拉了拉萧芜暝的衣袖,小声地道,“是我病急乱投医,你别错怪人了。”
“今日你倒是稀奇了,还有主动认错的一天。”
萧芜暝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筎果莫名觉着,他这一眼瞧过来,还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在。
心中觉着有异,小丫头自觉地闭了嘴,不再说话。
“殿下,这位小姐所生的花癣与其他普通花癣并不同,要配出药,还需几日,在下这里有特制的花癣药膏,都是聂家祖辈留下的秘方,便是不能治愈,也能减轻症状。”
聂玉书看了一眼筎果手背上那一点点的红色,是数日多次被针灸扎过的痕迹,“用针灸之法压制病情,实在不是长久之计,最好还是停了。”
“若是你的药有用,那暂且就停了针灸也未尝不可。”筎果开了口,她可不想再受针灸之苦了,既然有别的能代替,自然是欣然接受。
聂玉书看见萧芜暝的剑眉微不可察地下沉了些许,打开了其中一个药膏,道,“殿下如若不放心,可让其余病人涂抹,看其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