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然是萧芜暝代她抄书,而她则是躺在躺椅上,睡得昏天暗地。
不过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筎果正纳闷着,注意力就被狄青云和大夫的交谈声吸引了过去。
“这丫头是什么毛病?”
“回大殿的话,这丫头的后脑勺有一个大包,许是血块,有些血块会导致人失明,有些血块会导致人失去部分的记忆,总之会引起各种各样的隐疾,这丫头算是幸运,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
“怎么回事这样?”筎果倒吸了一口气,往后连退了几步,脚步踉跄,险些倒在地上。
难怪!难怪她明明已经跟萧芜暝相知相许了,却还是错过一生。
难怪,前世她在火架上被萧芜暝救回去后,这厮说了许多她听不明白的话,她却只想着离开郸江,撇去身上质女的枷锁,终日惶恐,生怕被抓去祭战旗。
人生的岔路是从这里开始的,从此以后,她与萧芜暝越走越远。
“我为什么要去给皇爷爷贺寿?我不要去齐湮了,再也不要去了。”
筎果冲到自己的面前,泪流满面地喊道,“你回去,回郸江,不要去齐湮,不要。”
可床上的那少女怎么听得见她说话,她迷茫地听着狄青云计划着如何带她从郸江逃走,还骗去了她的钱袋子。
“不要去齐湮,我要回郸江,带我回去!”
夏夜的雷雨声轰隆作响,一道闪电如蛇般划破夜空,在远方炸开,黑夜瞬如白昼。
墨竹轻袍的男子坐在床榻旁,剑眉深锁地看着床榻上陷在梦魇中的少女,她额前的碎发早就被冷汗打湿,小手紧紧地抓着被褥,就仿佛是在抓着什么人的手臂,求助着。
隔着床榻和桌子的屏风早就移到了一旁。
那个坐在桌前喝着酒的白衣男子瞥了他一眼,温淡地开口,“不过是做噩梦,不至于要你这般的担心?怎么?你还能入梦去救她不成?”
修长的手覆在筎果的手背上,萧芜暝冷着脸,侧目扫了过去,眼风如刀。
巫马祁大抵是被他这狠厉的目光给吓着了,被烈酒呛了一口,咳嗽了起来。
“她这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定是不愿意来齐湮,所以才做了此梦。”
萧芜暝淡漠地开口,语调冷冽得如刀锋的寒芒,令人生寒,“本殿觉着,塔牢里有不少的人,愿意听你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