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正在屋里磕着瓜子,一听到院内夏老头这么说,抓了一手的瓜子,也出了门,岂料这夏老头一见她,这脸立马就变了。
“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屋里待着去,身子虚还出来吹风,这不讨骂呢么?”
筎果心中有些不服,推开了拦着自己的夏竹,快步走到夏老头的面前,“同样是病人,我可比寇元祺轻多了,怎么他能还吹风晒日头,我就不能?”
“女子身体受寒,这日后可难以怀孩子。”夏老头意味深长地摸着胡子,如是说道。
以往这丫头最是紧张自己这身子,只要他把这理由搬出来,她定会听话,所以夏老头这会儿气定神闲地又说了句,“你要是不怕,你就在这待着。”
“我就在这待着,吹吹小风,磕磕瓜子。”筎果哼了一声,坐在了回廊的长椅上。
夏老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嘴里嘀咕着,“这招怎么不管用了?”
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眼光一亮,在筎果的周围转了几圈,明明神色兴奋,却要故作沉痛地道,“哎呀,殿下怎么这样,都与他说了近日不可,会有损你这身子,他怎么……怎么还这样,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年少气盛的。”
筎果眨了眨眼睛,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几个消息来,还未来得及问他,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就在她的脑袋顶上想了起来。
“史官入狱还未被放出来,本殿看这职位让夏御医顶上,倒是更为适合。”
史官是什么职位?说好听一下,就是记载历史,说得难听一下,那不就是记录君主的一生么,往大了写,那就是说政绩伟业,说小了写,那就是君主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私密事情。
大事好写,难写的是那些小事情,多了去了的史官听风就是雨,听到一两句,自己脑补出几万字的起因过程结果来。
筎果听出来了,萧芜暝这是在变着法的拿夏老头开涮呢。
连这丫头都听出来的事情,夏老头这个老泥鳅自然也是听得出来。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萧芜暝,“殿下可别拿老头我说笑了,要我拿起这笔杆子,怕是元辟国的历史就成空白一片了。”
“老头我还是去给寇公子捣药去。”
夏老头借故离开,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抱着捣药器具干起了活,嘴里却是嘀嘀咕咕着,“这不是殿下你不让那丫头吹风的么,我替你办事,还捞不到一个好,果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呸,老头我比做人娘亲的还心累。”
萧芜暝坐在筎果的身侧,瞥向她,只见少女讨好地剥了瓜子壳,将瓜子肉喂进了他的嘴里,讨好般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