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佑德做了三朝元老,那些臣子心中想的,他最是清楚不过,所以他故意在律法中留下了纰漏。
他是北戎臣子中资历最老的一个,只要他办错了事,受了罚,那剩下的那些臣子自是不敢再暗暗挑衅萧芜暝的权威。
本想让萧芜暝找出,却没有想到他竟是看都没有看,就预备这么定下了。
玄色镶金的衣袍在日光下愈发显得庄严,萧芜暝身长如玉,立在他的面前,良久都没有说话。
“殿下,为人心狠者,方能成大事,请殿下不要心软,老臣既然办砸了差事,就理应受罚。”
萧芜暝敛下眉,低沉地开口,“律法是皇甫大人你拟定的,那么依照律法,此罪该如何处置?”
“律法不可出纰漏,老臣办事不利,应当处以杖刑五十棍。”
清贵的男子剑眉微沉,道,“寡人念你年事已高,免去杖刑。”
“殿下,万万不可,法不立则无威。”
“皇甫大人莫急,寡人还未说完。”
萧芜暝出声提醒道,闻言,划皇甫佑德一愣,随即又低下了头去。
“皇甫大人为左相,却辜负了寡人的期望,即日降职二品,为太傅,你可有异议?”
皇甫佑德滞了一滞,缓缓地磕头,嗓音透出些许的沉重,“老臣遵旨。”
“若是无事,那就退下吧。”
皇甫佑德领命退了出去后,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从案桌上一堆纸里头抽出了一张用朱砂笔圈起的一张纸。
那正是皇甫佑德所言的有纰漏的律法。
他冷哼了一声,将纸丢进了香炉里,火苗将纸舔舐,一瞬化为了灰烬。
眉宇间还是一贯的温润如玉,只是那眉梢眼角处透着一股寒凉的气息,他暗骂了一声,“老匹夫。”
其实皇甫佑德又何尝不是用心良苦呢,他明面上是为萧芜暝考虑,可用五十棍要挟,他料定了萧芜暝是不会杖责他的。
但他千算万算是,算漏了萧芜暝会降他的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