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护夏御医一事,闹得满城风雨,百姓皆说夏御医自恃过高,不拿太监的命当回事,与那些草芥人命的歹徒并无区别。
但虽是民愤高涨,却没有人为萧芜暝护短一事而起哄的。
“殿下,坊间流传的话大抵就是这些,百姓虽没说你护短的不是,但总有人想往这上头引,只是每每都没有成功。”
破浪立在殿内,如是回禀。
筎果坐在旁桌,正由夏御医把脉着,听破浪如此禀报,夏御医眉头皱了皱,突然收回手,不给筎果把脉。
他起身跪在萧芜暝的面前,道,“恐怕殿下不处置老夫,难以平息众怒,还是请殿下……”
“你可有误诊?可有在药材上犯糊涂?”萧芜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低醇的嗓音深处透着淡漠。
夏老头愣了愣,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响过去,才从他的嘴里蹦出去了几个字,“老夫……误诊了,也犯糊涂了。”
“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清贵的男子眉头深皱,甩袖坐在了筎果的身侧。
筎果觑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阴鸷难堪的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那夏御医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欺君之罪,该当立斩。”
萧芜暝好似气得没了脾气,眼刀狠狠地剐了他一下,哼了一声,但重话却是没有说一句,只是别扭地将脸别了过去。
筎果看向夏御医,“你既然知道,还在这里气他,故意说自己误诊了,犯糊涂了,连晚年最后的声誉都不要了,就为了保他,不想事情发展下去,唯恐最后把民怨烧到萧芜暝的身上去,可你也不想想,若是他的君主之位还要你们这些老臣子这般牺牲自己来保他,他愿意么?”
她说到这里,也是有些动了怒。
夏老头也好,马管家也好,都是为了萧芜暝好,可却也从来不问问,他想要些什么。
虽高高在上,处君王之位,可他想要的,也不过只是平淡的日子,有这些老臣子在,有她在,偶尔至交来走访走访,烫上一壶清酒,摆上几碟小菜,便是足够。
若是保不住他在乎的人,那他还要这君王之位做什么?
“老夫的声誉与殿下的相比,何足挂齿!”
萧芜暝瞪了他一眼,“你糊涂!若是寡人要牺牲你们来保全自己,今日是你,明日是马管家,后日又会是谁?你自以为是为寡人牺牲,却不知你退一步,往后那些人便会近一尺。”
夏老头愣在当场,似是被萧芜暝点醒了,可明白过来后却又陷入了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