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手中的补汤,觉着温度正好,才将这补汤放在了筎果的面前,“应当不烫了。”
他见筎果乖巧地拿起勺子,一口口地舀着补汤喝着,这才收了视线,看向众人。
“寡人说过,下朝后,寡人不理政事,这事情萧昱蟜不清楚寡人不怪他,因为他不知道,那左相你呢?寡人记得,寡人曾亲口告诉过你。”
跪在地上的皇甫孟佳身子一僵,抬起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殿下……”
“还有你。”萧芜暝抬眸看向还杵在殿门口的那道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身影,不紧不慢地道,“若是家事,你就留下,若是政事,寡人不管你有多着急,都憋着,明日上朝来奏明。”
萧昱蟜眉头一紧,大步跨了进来,站定在皇甫孟佳的身旁,朝着萧芜暝和筎果行了君臣之礼。
皇甫孟佳跪在地上,余光可以瞥见萧昱蟜微微摇晃的衣摆,她沉了沉脸色,再度低下了头。
反正从筎果的角度看过去,她是瞧不真切皇甫孟佳是何神色的。
“我想与王兄谈谈家事。”
“哦?”萧芜暝剑眉一挑,单手撑在线条完美的下颚上,饶有兴致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请王兄看在仲父对我教养有恩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
筎果听着这话,心中有些不舒服。
细作是皇甫佑德引荐的,而此事其实萧芜暝早就知道了。
抓住细作的那晚,她曾问过萧芜暝,会不会将皇甫佑德给法办了。
萧芜暝当时说不会。
至于为什么不会,他当时是这样说的,“不是寡人要不要他死,而是得看有多少人要他死。”
他没有那个要除去皇甫佑德的心思。
可没有人会想到,第一个拿出致命证据想要除去皇甫佑德的,是他的女儿皇甫孟佳。
筎果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也许是一直与皇甫佑德政见相左的右相一方的人,又或许是一些早就看不惯他的人,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站出来的人会是皇甫孟佳。
说实话,要说在引荐袁焕一事上,皇甫佑德说自己全然不知袁焕是细作一事,完全可以安然脱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