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郸江还是众人眼中的三不管地方,民风彪悍,五石散坊,烟花巷柳和赌坊开的遍地都是,强盗土匪横行,无人敢去管,哪有现在的繁盛之貌。
无良国主那时是这么想的,送萧芜暝娶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便是不用他的人动手,萧芜暝也活不下去。
便是他能活下去,那还有齐湮的质女呢,那还是一个奶娃娃,稍不小心,就会受伤,只要他派去的暗卫看见筎果受了伤,他便能以此罪办了萧芜暝。
所以,在皇甫佑德提出这建议后,无良国主欣然同意,甚至私下还夸赞过皇甫佑德,赏了皇甫家不少的好东西。
可世事却远没有无良国主想的这般美好。
萧芜暝将郸江治理的井井有条,筎果也在他的看护之下安然长大。
听了萧芜暝的这话,不光是萧昱蟜脸色变了,就连跪在地上的皇甫孟佳也是神色大变。
其实一直以来,皇甫佑德办了不少顺水推舟的事情,一面得了无良国主的赏识,一面又得了好的威望。
好的威望来自于百姓和那些旧臣都认为皇甫佑德为了保住萧芜暝,不遗余力。
可皇甫孟佳却是清楚的很,他爹既想要高官厚禄,又想要好的名声,其实他没有为萧芜暝做过什么。
那个真正不遗余力帮萧芜暝的,是钟武将,那个众人眼中背叛旧主,向无良国主谄媚的小人。
要知道,钟武将是一介武将,行事最是刚正不阿,他却是做了旧臣厌恶,新臣瞧不上的人,甚至无良国主还曾笑话他比宫中养的狗都要听话。
皇甫孟佳以为,萧芜暝是不知他爹的心思的,可没有想到萧芜暝竟是看得如此透彻。
“既然是这样,那殿下为何还要留我爹一条命呢?”
萧芜暝嗤笑一声,“那还不是看在寡人胞弟的面上。”
留了一条命,看似是保全皇甫佑德,可皇甫佑德此人视权势如命,罢了他的官,让他无权无势,这要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萧昱蟜立在一旁,没有在说话,垂下的眼眸深处酝酿着道不清的某种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硬生生生地行了个礼,道,“臣弟……谢过王兄不杀仲父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