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空谷幽兰,女子当中,谁能胜过皇甫孟佳。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不可亵渎的词竟是能用在筎果的身上。
像这样气质的女子,最是喜爱穿素色的衣服,素色之中,以白为首。
皇甫孟佳也的确是常穿白色,或者说大多的高门贵女都爱穿这素净的白衣。
但若要说皇族的黄色,却也唯有眼前这筎果能够穿出这通身的贵气,威严却不失亲和。
红衣者常有,白衣者多见,独独鲜少有女子会去穿这黄色的衣裳,因为这黄色难以驾驭,穿得好看了,就如筎果这般,那是难得的通身贵气,稍有不妥,那就是乡间女子。
筎果慢慢扬起唇角,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人爱慕喜欢,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又怎么会毁人清誉呢?”
聂玉书正想着要如何回这话,却又听筎果轻笑一声,道,“依我看,不是你怕左相闺誉被毁,而是你怕被人知道你这点小心思。”
“聂御医,你莫不是怕羞吧?”筎果掩嘴偷笑。
聂玉书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原来也会跳得这么快。
筎果猜对了,虽然她只是猜对了一半。
他的确是怕被皇甫孟佳知道他那点不见光的心思。
“聂御医,你这么怕羞可不行,不然我帮你一把?”
还未等他拒绝,就听她又说,“不用太感谢我的。”
筎果连这话都说出来了,他若是在此时拒绝,恐怕就有那么一点不识时务了。
更何况,他也想知道,若是赐婚,这皇甫孟佳会不会就此答应。
哪怕现在她的心中没有他,但聂玉书相信,只要他愿意等,一年也好,十年也好,皇甫孟佳的心里,总会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可筎果却是没有打算赐婚,她说,“赐婚就不赐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等事情,搞得好像很没有人情味一样。”
毕竟在此之前,谁能想到宫中御医会对当朝宰相有什么念头呢。
不管是以往在北戎,还是如今在元辟,他们两个都是不相配的,们不当户不对。
聂玉书眸色一沉,方才那念头才起,筎果却是不给他这个希望了,叫他如何能安生。
“太后,臣也是有脾气的,你这样玩我,可玩够了?臣若是哪里有惹到你的地方,还请你明言。”
这世上,叫人难受的,约莫勾起人深埋在心底的欲念,而后不留情面地完全打碎,这桩事情算是一个。
“哀家哪里玩你了?”筎果横眼扫了过去,虽是眸中带笑,可有那么一瞬的凌厉被聂玉书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
筎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施施然地开口,“你不会是以为哀家给你赐婚吧?这本就是相知相许的事情,哀家一旦赐了婚,这可就不同了,你也不会想要一个与自己不连心的夫人吧?”
聂玉书没有在说话,他眼眸微垂,甚是没有再看筎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