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玉书满意地看着他吃了药,又扔了一颗药给他。
“这颗药,我用了百种毒虫的毒血,世上无药可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用在萧芜暝的身上。
洛易平挑眉,“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聂玉书想的是,反正萧芜暝也不会留他这条命,拉他这个帝王命来为自己陪葬,不亏。
只是……他真想看看萧芜暝在知道自己中毒后却被得知无药可解的神情啊,真是可惜,到那时,他应当是看不见了。
壁上的烛光微动,牢门前什么人影都没有,仿佛洛易平方才没有来过一般。
筎果拿着灯笼,站在牢门前,看着正闭眼小憩的聂玉书,眸色淡淡地扫过了那地上动也没有动过的稀饭,还有一只刚死不久的老鼠。
她眸底闪过一丝害怕,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前世在卞东冷宫时,每天晚上这些老鼠就会在她的床褥上爬过,将她吓得不敢合眼,一开始时,有夏竹帮她赶老鼠,后来,夏竹死了,再没有人会挑灯守在她身边赶老鼠了。
明明夏竹自己怕老鼠也怕得要死。
“太后身娇肉贵,怎么能来这样肮脏不堪的地方。”聂玉书带着某种期待的恶意,开口道,“想取我的命?直接下令就成,何必亲自来此呢?”
他的声音将筎果的思绪拉了回来。
“死?”她侧过身,眉眼弯弯地笑着,歪着头看向他,“谁说我是来要你命的。”
“那你是?”聂玉书神色大变,腰板挺直,死死地盯着筎果。
“我是来关照你的,留你一命。”
聂玉书不得不承认,筎果的声音是他听过所有声音中,最为好听的一个。
这种好听,不是说她的声音有多清脆,而是当她这样轻轻柔柔地说着话时,就像是一阵春风吹进了心头。
“为什么不让我死?”
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忽而笑开,这样也好,他可以看着萧芜暝来求他解毒时是何种神情,他也可以看着萧芜暝是如何的受折磨而死的惨状。
筎果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觉着他这笑意让她心里发寒。
“我知道了,你是觉得夏御医的医术比不上我是不是?这样想也正常,毕竟当初只有我才能解开那毒,救了你,间接救了他。”
“医术?”筎果虽是承认他的医术,可留他,才不是觉得他医术了得。
她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敷衍道,“你要这么以为,那也可以罢。”
聂玉书见她要走,出声喊道,“喂!你来是做什么的?”
“哀家方才不是说了么,来关照关照你。”
筎果走后,走进来五个狱卒,一面与他打着招呼,一面亲自将他住的那个牢房打扫干净,还换上了城东最好的那家酒楼的饭菜。
一如筎果来时说的那样,她是来关照他的。
与此同时的雍城城西,最大的那间府邸正换着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