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忘炮的病房时,池早早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一边是担忧着儿子的身体,另一边是考虑着怎么跟秦大炮要这700CC的血,两件烦心事装在心里,挤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忘炮才醒过来,脸色稍微好看一些,但依然没有什么血色,池早早喂他吃了一碗粥,热乎乎的稀饭进了肚子,池忘炮的脸上才稍稍露出点淡淡的粉红色。
因为已经做好了手术的打算,所以这病房池早早也不打算退了,手术的这段时间,她打算就和忘炮住在医院里头,陆墨轩回家给他们收拾东西,池早早一个人留在这里照顾着忘炮。
吃完了一碗热粥,池忘炮便坐在床头和她说起话来。
“妈妈,露西阿姨是准备给我做手术了吗?”
池早早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对着儿子点了点头。
“是啊,露西阿姨打算先给你做心脏复位的第一次手术,忘炮,别害怕,等你手术都做完,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了。”
“是吗?那我是是不是就可以随便玩我的手术刀了?”
池忘炮一脸的惊喜,但那闪亮亮的黑眸中却带着一丝落寞,他自己就是个医生,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呢,心脏复位,还有血小板缺少的手术要进行多少次才能痊愈,这期间要多少的血液有多大的危险,他比池早早要清楚很多。
他的生命其实就如同那寒冬枝头的一朵娇花,虽然顽强开放,但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池忘炮从来不觉得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每个夜里疼的睡不着觉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和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不是他害怕死亡,而是他不敢面对池早早的伤心绝望,他知道在池早早心中,自己就是她所有的支撑,所以他不敢轻易倒下,远离手术刀,远离一切有可能流血的危险,他活的很累也不快乐,但这些都不要紧,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多一天,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母子两人说了好多的话,似乎要把这几个月来分别的时间都补回来,期间陆墨轩来过又被池早早打发回去休息,等到夜里十点半,医院整个要熄灯休息的时候,池早早才搂着池忘炮打算睡觉。
轻声的讲着睡前故事,池早早的故事讲到一半,低头看向池忘炮时,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她停下声音,目光柔和的落在池忘炮的脸上,看了一会儿之后,便俯下身,轻轻的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我的忘炮。”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池早早一直被噩梦纠缠着,梦中的都是池忘炮,梦境的开始她和池忘炮其实很幸福,两个人在游乐园里玩耍,看着小家伙的笑颜,她开心到那些幸福几乎要从胸口溢出来。
但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池忘炮只是在一处栏杆上划破了手掌,那些鲜血便不停的涌出来,池早早怎么按都止不住血,她害怕的大声呼救,但是刚刚周围的人都不见了,诺达的游乐园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忘炮虚弱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