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府。
花团锦簇的园子里,蜂喧蝶舞,春光似海。
水榭对岸的戏台子上,戏子挥舞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在那儿凄凄切切地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溅……”
骆冰坐在那绣墩上,听着这凄婉的唱段,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她用绣帕拭了拭湿润的眼角,素净明艳的脸庞上一片哀切之色。
这一曲游园惊梦,惊的,又何止是杜丽娘的梦?还有她骆冰的梦啊!
眼泪顺着脸庞缓缓地流下来,女子神色哀婉,难忍忧伤之情。
一旁伺候的丫鬟还以为主子听这曲子入了戏,只有香桃知道,主子因何流泪。
是啊,功亏一篑,换了谁,都不甘心!
台上戏子还在咿呀婉转的唱,花园那边,却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二小姐,你不能进去,二小姐……”
骆雪气急败坏的声音随即响起:“你们这帮狗奴才,竟然敢拦我?睁大了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可是骆家的二小姐,你们少夫人的亲妹妹……”
“二小姐,你真的不能进去,二小姐……”
水榭那头,骆雪挥着绢帕在叫:“姐姐。”
香桃脸色一变,上前一步:“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骆冰眼中的光芒,渐渐地冷凝。
“让她进来。”
香桃愣了一下,道:“是。”
不多时,骆雪就奔上了水榭。
一上来就告状:“姐姐,你府里的奴才是怎么回事?居然敢拦着我不让我进来!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气呼呼地坐下来,满脸愤怒地拍了拍桌子,兀自气难平。
“好了,跟狗奴才生什么气!”骆冰柔声劝着,一边朝香桃使了个眼色。
香桃会意,叫停了那场戏,带着众人退下了。
水榭里就只剩下了骆家姐妹二人。
骆冰给妹妹倒了杯茶,道:“来,喝杯水,消消气。”
骆雪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