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梅瞅了瞅二房的屋子,“嗯”了一声,然后极快地回了屋。
刘氏愣了一下,“这孩子,野菜不拿去灶房,拿回屋里干什么?”
等喂完了猪,刘氏洗了手进屋,看到闺女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抱着那个背篓不放,顿时就无语了:“这孩子,你抱着个背篓干什么?还不快点放下来?”说着就去拿闺女手里的背篓。
“嘘。”谢红梅顿时紧张兮兮起来,她将背篓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飞快地去关上了门,上了栓。
刘氏被闺女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弄得有点蒙,“怎么了这孩子?”
谢红梅小脸红扑扑地跑回来,从背篓里拿出了两大包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娘,你看这是什么?”
刘氏打开那些东西,顿时就惊呆了。
只见其中一个大油纸包里包着的是一只色泽金黄散发着果木清香的整鸭,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烤的,闻着那香气,就让人垂涎欲滴,另外一只油纸包里,包着一块约莫两三斤重的卤猪头肉。
他们家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开过油荤了,如今乍然看到这鸭子和猪肉,刘氏一时以为自己眼花,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再仔细看,鸭子和猪肉还在,她震惊地瞪大了眸子,看向闺女,问:“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谢红梅道:“大姐姐给的。”
大姐姐?刘氏脑子短路了片刻,然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大丫?”
“嗯。”谢红梅点头,又将那三两碎银拿了出来,道:“娘,还有这个,也是大姐姐给的。”
刘氏看到那些银子,眼睛都直了,“这,这……”
她激动得嘴唇颤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谢红梅道:“娘,大姐姐说了,这些银子是给哥哥上学用的,大伯娘也说,不能耽误了哥哥读书。”
刘氏捧着那三两碎银,眼泪一颗颗地落了下来,掉在了手心里。
从和大房断绝了关系之后,老爷子便不让他们再和大房有任何的来往。
即便是住在同一个村里,即便是路上遇到,也不让他们打招呼。
他们不敢忤逆老爷子,只得照做,有时候偶尔碰到,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仇氏死了,二房又砸断了腿,打那以后,他们家的日子就一落千丈。
如今,老爷子也病倒了,家里的劳动力,就只剩下了自家男人一个。
可他除了一把子蛮力气,也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去采石场砸点石头糊口。
二房那对双生子,好吃懒做,根本指望不上,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节衣缩食,艰难度日。
原想着,生活再艰难,咬咬牙也就能扛过去了,只要能把儿子供出来,将来他有了出息,这一家人也就有了盼头。可谁知,丈夫竟然把儿子给叫了回来,让他去采石场跟着自己一起干活。
刘氏自然不干,哭过,闹过,可她拗不过丈夫,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