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悠然带着草芽去了采石场。
来采石场干活的,有些是附近乡村家里贫穷的村民,也有些是朝廷犯了事的囚犯,被发配到这里做苦工的。
不过,他们都被戴了脚镣手铐,划分了区域,离村民们都远远的,且有专人负责看守,管理得很严。
草芽给了采石场负责村民这块的管事一锭碎银子,管事便眉开眼笑地给去给她们叫人了。
彼时,谢保安父子正和其他的村民一起在石矿里辛苦地砸着石头,忙得汗流浃背,热火朝天。
管事走过来,对谢保安道:“谢保安,有人找。”
谢保安纳闷地抬起头,用搭在肩头的汗巾擦了擦汗,瓮声瓮气道:“谁找我?”
他到这里干活好几个月了,还从来没有人来找过他。
管事道:“一位穿着阔气的小姐。”
穿着阔气的小姐?谢保安就更纳闷了,他可从来不认识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
一旁的谢天赐心里一动,难道,是大姐姐来了?
遂不动声色地道:“爹,既然是有人找你,你就快去吧。”
“哎。”谢保安应了声,跟着管事走了。
石矿外面搭着凉棚,供看管石矿的管事监工们休息,此刻,谢悠然就坐在里面,等着谢保安。
她戴着幂篱,长长的白纱罩面,根本看不清楚脸庞。
草芽到谢家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谢保安也不认识,他走近来,只看到一个丫鬟立于小姐背后,感觉很是疑惑。左看右看,没看到相熟的人,便问管事:“谁找我啊?”
谢悠然取下幂篱,淡淡道:“是我。”
谢保安看到她的脸,愣了愣,一时没认出来。
遂不解道:“你是谁啊?找我什么事?”
谢悠然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保安叔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草芽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这是我们谢保顺老爷家的大姑娘。”
一说到谢保顺,谢保安终于恍然大悟,哦,原来她就是谢大丫。
也不怪他没认出谢悠然,实在是谢悠然如今的变化太大了,早跟过去那个寒酸瘦小的谢大丫有了天壤之别。
如今她的穿着打扮,形态气质,跟城里那些贵女们没什么两样。
再者,他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谢悠然了,是以方才一个照面,竟没认出来。
但是,他向来是个脑子简单的人,这时候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道:“你找我做什么?”
两家如今早已断绝关系,爹可是再三交代过,不可跟谢保顺家的人来往。
若是让爹知道了,指定会骂他一顿。谢保安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出来。
谢悠然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懒得跟他说多余的话,遂切入正题道:“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