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七七低声道:“你能不能救一下唐雨桐?”
温嘉陆突然嗤笑了一声,笑声听起来无比的冷酷,他走过去坐在床边,长腿交叠,语含讽刺:“你还没有死心?“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忍着心里的焦躁,“我想救她……她是一个好人,她还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
温嘉陆:“你觉得她还有机会举行婚礼?”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玩味的笑了,摸着下巴满含恶意的道,“不过也说不准,墨寒笙这个家伙,可能对破鞋也感兴趣……到时候她肚子里怀着不知道谁的种,在婚礼上可就有意思了。”
檀七七压着怒意,看着温嘉陆,忍不住道:“不管你和墨寒笙有什么恩怨,唐雨桐起码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把对他的怨气发泄到无辜的女人身上?”
“……”温嘉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低头俯视着她,那张阴柔俊美的面容,含着讥诮和恶毒,漂亮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来,“无辜?嗯?你说谁无辜?”
“……”檀七七吃痛,眉心拧起,皱着眉头看着他阴森的模样没有出声。
“没有人是无辜的。”温嘉陆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冷厉而冰凉,“他该死,他身边的所有人自然也该死。谁叫他们不长眼,要跟他在一起?死也是活该。”他掐紧她的下巴,直把她白皙的下颚掐出了青紫的痕迹,低下头阴沉沉的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阴柔而阴沉,“还有你,七七,你也是活该。”
檀七七厌恶的一把推开他的手,她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的道:“最该死的人是你,温嘉陆!”
如果不是他,她和墨寒笙也不会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如果没有他,她甚至不会和墨寒笙分开!
她的爱情和家庭,被他彻底的摧毁了,他竟然还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温嘉陆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唇角挽起,似笑非笑。
他似乎也没生气,只是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的表情,然后道:“
他似乎也没生气,只是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的表情,然后道:“你想不想看看,被我从这里丢下去,那些女人在这艘船里过得日子?“
“……”
“七七,我是对你太温柔了,才会让你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不过,”他轻笑了一声,“也是我的错。你只要乖一点,我就舍不得惩罚你,作为主人,我实在是太溺爱你了。”
檀七七看着他逐渐变得阴沉的视线,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男人走上前,一把拧住了她的手腕,把她从房间里拖了出去。
他的手指跟铁钳一样,箍得她手腕剧痛,温嘉陆一声不吭,拉住她往船甲里走去。
这艘船很大很大,每层都泾渭分明,当温嘉陆拉住她从楼梯下去以后,空气里一阵发霉的味道就传了过来,嘈杂的人声一瞬间安静了下去,无数在角落里大牌聊天的男人抬头看了过来,那眼神,在昏沉的光影里像是盯住了猎物的野狼,透着饥渴和凶残。
幽幽的,有女人哭泣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了过来,她下意识的顺着那声音看了过去,只在墙根处看到了一双雪白的双脚。
那是一双女人的脚,此刻正在无助的踢蹬着,有好几个男人的声音从那个角落里传了出来,嬉笑着,和女人幽幽的哭声融为一体。
檀七七眼睛酸涩,嘶哑着声音道:“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温嘉陆闻言,嗤笑了一声,咬着烟斜睨了她一眼,“先不说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你以为这里就是对你来说最可怕的地方了吗?小七七,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有时候可不是死,而是——活着。”
他牵着她路过了那群男人,往下,再往下,终于来到了这艘船的底层。
檀七七站在楼梯中间,双目睁大,简直不可置信的看着船甲上那片昏暗的空间里,蜷缩着的女人和孩子们……
是的,这艘船上,竟然有婴儿……
没有任何的保暖的措施,一些女人就那样光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而有些已经不再动弹了,就连胸口都是没有动静的。
空气里散发着粪便和尿味,有婴儿的啼哭声和女人低低的哭泣声,整个最下层的船甲,是一个人间地狱。
她不时看到有从上层的船甲里下来的男人,在地上随便找了一个女人就直接压在了身下,而那些女人似乎已经麻木了,对于施加在她们身上的遭遇,一点反应都没有……
从她们的肤色来看,这些人,恐怕是世界各地被他们抓过来的人质,没有得到解救以后,只能任由这些畜生糟蹋,自生自灭……
而那些生下孩子的女人,不知道被关在这个地下室一般的船甲里,到底多久了……
“你觉得你能在这里活多久?”温嘉陆站在她旁边,气定神闲的问她,“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
檀七七抬起头,红着眼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畜生!”
他不屑的嗤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们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对这种货色感兴趣?“
檀七七抿着苍白的唇,通红着眼睛看着他。
“……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他伸出手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注视着她,冰蓝色的眸子,像是子夜沉浮的海洋,无情的没有一点温情。“你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让你自生自灭。到时候,你到底可以怀上孩子,就是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生下它。”
这样的人间地狱。
她以为温嘉陆已经是恶毒的极致,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温嘉陆还要残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