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笙冷冷问道:“你以为你是神?未卜先知,无所不能?”
“我……”
“我宁愿你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也不想听到你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难得生了气,冰凉的嗓音里带着隐约的怒火,惹得檀七七微微颤抖。“谁都不可能掌控谁的行动,只能预测,没可能掌握。你现在的想法,完全是无稽之谈,恨自己,还不如去恨唐雨桐和温嘉陆,是谁让你们现在这么痛苦?如果他们看到你把他们干的事情全都归咎于是自己无能,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样!季青瓷,你不要太自满了,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跟他们两个人斗?”
檀七七被凶的眼泪直掉,呜呜的哭了出来。
墨寒笙放着她,也没安慰她,是动了真火。
檀七七哭了一会儿,红着眼睛跟墨寒笙道歉:“寒笙,我知道错了。”
墨寒笙问她:“哪里错了?”
“我不应该说那些话。”
墨寒笙伸出手,指腹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垂眸看着她的脸,“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个人就能完全承担起来的。这些年你一个人承担起了一个家的重量,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们家里的人,没有人可以责备你。你什么都没做错,知道吗?”
檀七七心里难受。
她如果什么都没做错,那苏雅晴为什么会死?
唐雨桐是冲着她来的,但是死的人是苏雅晴,为什么?
墨寒笙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
他的双眸有洞察人心的力量。
声音冷厉:“季青瓷,那天如果不是你运气好,死的人是你和苏雅晴,可不就是单单一个苏雅晴了!你想清楚了,如果那天温嘉陆没拉住你呢?”
檀七七微微一颤,迷茫的抬起睫毛看向他。
“你的命在他们眼里并不值钱,你现在活下来也只是运气好,你如果还在纠结苏雅晴为什么会死,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那就真的合了他们的意了。”
他微微低头,与她近距离的对视,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哭得狼狈的小脸。
“你不用吧自己逼得这么紧,你为什么不多依赖我一点?”
他的语气里,有忧虑,也有责备。
她通红的眼睛一下子涌上了泪水,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她呜咽着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你这么累,又那么忙……”
墨寒笙看着她哭泣的小脸,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无可奈何了一般,轻叹了一声。
“我到底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忙的没时间给你依靠?”他用手指擦拭去她的泪水,声音也温柔了下来,低声哄她,“好了,我错了,我不该凶你。嗯?不哭了,乖。”
檀七七被他哄得哭得越凶了。
真是个小女孩。
墨寒笙无奈的轻叹,伸出手将她轻轻地搂住了。
她还这么小,他确实不该拿那样的语气教训她。
*
季青君被打断的腿,做了一场三小时的手术,终于重新又接上了。
墨寒笙一个人下来的时候,这场手术刚刚已经做到了尾声。
季青君半身麻醉,被架在手术床上,腿上已经打了石膏。
他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见到墨寒笙从不远处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了起来。
虽然自始至终,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都没有对他今天做的事情发表过什么评价,但是此刻见他,他无端生出一丝做错事了的愧疚。
他给自己的偶像添麻烦了……
季青君有些心虚,不敢跟墨寒笙对视,小心的别过了眼。
容谦倒是有点好奇墨寒笙怎么会一个人下来,走上前问道:“季青瓷呢?”
“她在洗脸。”墨寒笙简短的说了一句,看了季青君的腿一眼,道,“怎么搞的?”
“被唐雨桐的保镖一脚踢断的。”容谦道,“如果不是我赶得及时,这小子脑浆都要被打飞了。唐家的保镖是吃素的?”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不远处手术床上的季青君听的。
今天,唐雨桐坐飞机要回美国,也不知道季青君这小子从哪里打探到的消息,在机场行凶,也亏得人多,他才能把他弄出来,不过,也害得他变成了警方追查的帮凶之一。
季青君羞愧的要死,抱住脸连话都不敢吭一声,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