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宣没有说话,手中的信笺被折成小小的一团,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孟千机:“你知道周丰将军是怎么会站在景鸿那边,去了阳城吗?”
孟千机摇头,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还没来得及去查这件事情的因果。但是周丰之前在幽城待了数年,应该是知道景珏想要谋反的计划的,之前周丰从幽城离开之后,还给周云寄了书信,这才多久的时间。
恍然间,孟千机忽然想到之前景珏在幽城做的那件事情,当时那些伤兵被景珏在幽城城外全部杀害,这件事情岑尤也知道,难道是周丰后来也知晓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已经离开沙场的周丰会被景鸿叫走,他们现在也只能猜测,但要真的是这个原因的话,宁雨宣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景元阳住在镇子上的客栈中,不怎么热的天气,他却急得是满头大汗,这边景珏一直对他是避而不见,便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投降的,而另一边他的人传来消息,说景鸿已经下了命令,让阳城的大军赶往临都了,这分明是不顾他的死活。
他本是想着坐收渔翁之利的,这么一来,他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匆忙之间,他奋笔疾书写了一封书信,叫来自己的下属,“你快去将这封信送给景王爷,他不见本王可以,但是这封信一定要亲自交代他的手上,就说是关乎王爷夺位成败,务必交到他的手上。”
那人接过了书信,领了命,立即朝着镇子外面的军营而去。这些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军营了,每次求见景王爷的时候,都遭到了拒绝,这一次,不知道信能不能送到景王的手中。
景元阳看着自己的人往军营那边骑马而去,他抬袖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尽管景珏和景鸿两人闹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但是景鸿还是不信任他,不仅没有给他权利,连着最初从自己手中夺走的临都守城军,也没有还给自己,还在赫连家的那个小子手中,现在他只能想办法依附于景珏了。
景珏在军营中刚收的孟千机送过来的消息,叫来了岑尤和其他几位将军,正在商量如何部署的事情,就听见亲卫传报,说是景元阳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景珏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见岑尤摆着手,对那亲卫说道:“让他走,让他走,景元阳那个老狐狸又不知道想弄什么幺蛾子,真不知道临都那边派他过来,究竟是何居心。”
但是那亲卫面露难色,倒不是他不听从他们的命令,只是那人难缠得紧,他继续对景珏道:“王爷,只是那人拿着书信不愿意走,说是景元阳一定要他亲手将信交到您的手上,属下也说过他,但是仍不愿意离开。”
什么样的下属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几位副将都觉得惊奇,什么时候景元阳也会这样泼皮无赖了。坐在上首的景珏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笺,想了想,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进来吧,本王倒是想知道,景元阳到底是想说什么。”
待到亲卫下去之后,岑尤嗤笑了一声,“那个死胖子还能想说什么,要不就是听景鸿的话,做他的走狗,过来劝王爷停手,要不就是见情势不对,想要向王爷投诚罢了。”
事实上,还真是如岑尤所说的那样,景元阳的人被带了上来,将景元阳刚才写的那封书信呈给了景珏,“王爷,这是我们主子要属下亲手交与王爷的,王爷请看。”
景珏起身走到他面前,接过那封信,信上的字迹还是新的,墨迹才干,一看便知是刚写没有多久,至于内容,景珏抬头看了一眼那景元阳派来的人,说道:“你家主子的信本王也已经看过了,你先回去吧。”
见景珏没有其他的话要带给自己主子的,这幽城大军里的人都是虎视眈眈,他便很快就离开。
大家都十分好奇那景元阳送来的书信中写了什么,可是光看景珏的神色,完全猜不出信中的消息是好是坏,岑尤上前问道:“王爷,景元阳的信里究竟是说了什么?这般故弄玄虚。”
见他好奇,景珏直接将信给了他,自己则回到上面坐下,“景元阳现在手上没有任何兵权势力,不值得担忧,只是如今周丰带了阳城大军要与我们为敌,你们觉得要如何做?”
岑尤看了看信,随意就丢在了一边,心上的内容和孟千机刚刚送来的情报是一模一样的,无非就是说景鸿找来了周丰,正率领着大军往临都这边赶,让他们小心为上。平时看着很有心计的景元阳,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便成了墙头草。
倒是有人听到景珏的问题,义愤填膺的上前道:“还能如何?周丰那个小人,没想到都已经回家种田了,这个时候还来一出临阵倒戈,王爷,不如让属下带兵出征,将周云这个小人拦在临都城外。”
此人话一出,便有众多将领上前附和,军中最厌恶的便是不忠之人,他们在景珏的手下待了这么多年,周丰这样的行为,在他们心中俨然成了叛徒。
倒是岑尤皱着眉头,不同意他们的想法,他与周丰共事这么多年,不相信周丰就会这么轻易地去了阳城,肯定是有他的苦衷,“王爷,我觉得贸然带兵去,太过冒失,毕竟你也了解周丰的为人,不如让我去找他,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个时候再决定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