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试验火药的时候被带出了这个别院,其余的时候根本不得离开半步,从红杏和绿影那里也打探不到半点外面的消息,心中急躁,连着舌头上都燎起了水泡。
听着外面的院门被打开,隐约听见了景鸿的声音,她现在满腔怒火,根本不像见他,将红杏绿影赶出了屋子之后就将门窗都锁上,最后坐在了平常坐着的窗户旁边的书案前。
景鸿手中提着一些东西,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气恼,他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守在门口的红杏,“听说夫人最近有些上火,这是我带来的一些花茶,听说可以清热败火的,你到时候煮来给夫人喝。”
看着宁雨宣今日的态度,红杏只觉得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好氛围,当即便拎着那些花茶,带着绿影躲到了小厨房去了。
景鸿看着面前的屋子门窗紧闭,只笑着摇摇头,却猜到了她此时在什么地方,就走到了窗户边,对着里面说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好歹你之前帮我完成了新的火药配方,我想当面感谢一下你都不行吗?”
窗户上映着景鸿的身影,宁雨宣眉头紧皱着,刚才他在门口对红杏说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厉声道:“感谢?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关系,说感谢这样的话,那就不必了,我不想说些客套话。”
景鸿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装作思索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你也说了是交易关系,你的女儿那天被人带走了,我并没有派人去追,这算不算与你所做的对等了?”
宁雨宣心中一喜,被人带走,那定然是闻人秋所为了,但是在景鸿这里,她依旧还要做戏,“带走?如果是你的人带走的,我也不知道实情,你骗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验证。”
景鸿忽而笑了,他就知道,宁雨宣一向是聪慧的,可对于此事,他也颇为无奈,“的确是被人带走了,并不是我的人,这事我没有办法证明,但你要知道......”他的语气忽然缓了下来,“雨宣,我是绝对不会骗你的。”
这样语气的话,在宁雨宣耳中只觉得恶心,她的声音更冷了几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如果没别的事就走吧,你说的我已经照做了,如果你还想利用我做其他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看着这般与他想要撇清关系的宁雨宣,景鸿只觉得自己的心抽痛不已,“雨宣,我也不想利用你,但是我只能这样做,”他忽而笑了,“你知道吗,你的新的火药配方简直是无坚不摧,前几日阿珏率兵攻打宿城,可惜战败,现在已经逃回金陵了。”
他还想再继续说,可是眼前的窗户陡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宁雨宣那张原本清淡的脸上,此刻满是怒意,语气更是咄咄逼人,哪有一点被囚禁起来的模样,“景鸿,他现在到底怎样了?”
也只有提到景珏的时候,她才会这样有生气,可是景鸿却不想再说了,看着她神色有些憔悴,忍不住担忧得询问,“你是生病了?怎么变成这样?还是她们没有照顾好你?”
可是宁雨宣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她不想看到景鸿这张虚伪的脸,可是景珏战败,她想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景鸿,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来的目的恐怕不止是要告诉我云月的事情吧,难道不是来炫耀你胜利的吗?”
这种被人完全猜透的事情,如果对象是旁人,景鸿会很反感,但是是宁雨宣的话,他只会觉得有趣,也不再继续吊着她,“对,我的确是来炫耀的,景珏他惨败,腿上还受了伤,现在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金陵城里,雨宣,如今胜负依然揭晓,你还要继续跟着他吗?”
听闻景珏受伤,宁雨宣瞳孔骤然一缩,随后看向景鸿,嗤笑道:“不跟着他,难道跟着你这个无耻之徒吗?就算他是一无所有,我也不会放弃他的,但是景鸿,你不就是嫉妒他吗?”
景鸿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上扬的嘴角无法继续维持,他的脸色阴沉起来,“对,你说的没错,我是嫉妒他,但是过不了多少时间,他所拥有的都将是我的,但是你们也回不去了,”他阴恻恻地笑着,“雨宣,他战败就是因为你给我的火药配方,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
成功地看到宁雨宣神情变得难看起来,但景鸿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反正他怎么做,都不会得到她的一丝相看了,又何必继续委屈自己讨好她呢,只要景珏死了,她再怎么坚强,到底也是一个女人罢了,只能依附着自己。
景鸿的话恰是这些天来宁雨宣所担心的,他怕景珏会误会自己,她会交出配方,是因为那时云月还在他的手上,她不能用云月的性命来冒险,他应该会理解自己的吧,又想到他受了伤,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簌簌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