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怕目标大,不敢拿火把,在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急走。
之前,他已经把路线都趟过了,他的马车,就留山跟儿,车把式睡在车上。只要跑到那里,就能彻底溜了。
这次不成……那就下次再说。
况且,他也不能确定计划就是失败了,也许,她是死了被人发现了呢?
不管怎么说,她的死最重要!
他怀着一丝的希望,往前跑着。
后面的追兵,举着火把,高声叫喊着,离他越来越近。
他身上浑身出了汗,受过伤的腿,开始巨痛。越走越慢……
平日里,那么淡然的一个人,这会儿,终于慌乱了起来。
怎么办?
他开始绝望了。
落到他们手里,就完了……自己不一定能扛住打,可能会把她牵扯进来的。
怎么办?!
他向着京城的方向看了看……
脚下走着,心里慢慢想明白了,他输了……
彻底的……输了……毫无翻身的可能。
不能留着这条命,连累我一生守候的人!
唯一的遗憾是,到底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想我们之间的事的。
我对她的爱意,她到底明白不明白?
可惜啊!
他不往山下走了,而是停在一处下面是悬崖的地方,有多高不知道,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不过,他累极了,不再走啦。
站在那里,眼望京城方向,脑海里,全是她少女时的模样。
娇嗔,精灵,聪慧……她可真好看哪。
后面追的人上来,一眼就看到他,指着他大喊“狗东西,你站住!”
冲过来要抓他。
刘东强,想也不想的往下跳……“田田!”他在心里喊……
————李成打死了两个人,心中的怒和恨还没消散,恶狠狠的扫着这些僧人,好像在看哪个不顺眼,接着打死。
吴东知道他的怒气,也不敢多说话,但是……这样下去可不是事儿,于是就使眼色给齐二郎。
齐二郎明白这位爷怒气,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
他看到吴东跟他使眼色,就过来说“七爷,事情已经理清了。把这些僧人,关到大殿里去吧!?我带着吴先生,再细问问,还有没有人知道并参与此事。主谋还没抓到,再派人出去接应一下。如果这些和尚,有参与的,定不轻饶。但没参与的……明天是林大人夫妻的忌日,不好见血太多。”
他救了阿秀,李成很给面子,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东叔,你跟着齐将军做事吧。”
吴东一直内疚,现在李成跟他和气的说话了,心头一轻,连忙答应。
李成担心屋里的林之秀,跟齐二郎说“我回去看看阿秀,辛苦你们了。”
东云已经把林之秀收拾好了,从头擦到脚,换了衣裳,手和脚上了药,包好了。
林之秀还没能醒来,轻皱的着眉头,浑身紧张。
东云正在给她按摩。
李成沉着脸进来。
东云连忙站起身,“爷,娘娘只是手和脚有伤。身上和脖子有些勒痕,青肿,别处都还好。只是,娘娘很紧张,现在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累得睡着了。是不是请个大夫来?”
李成哼了一声,坐在床边,仔细的看着,没好气儿的说“这里就一个寺庙和十几户人家儿!哪里有大夫?就算下山请,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呢!”
东云说“等天亮,就下山吧。”
李成喃喃的说“前些日子,她刚让林家害了一场。这回,又是黄氏害一回!以为本王是泥捏的呢,回去,就一个个的弄死他们!”
东云不敢多说,只轻声答应了一下。
李成看着林之秀,曾经许诺,她跟了自己,一切都能如意,没想到,竟然在自己手里,出了这么多大事。
早就知道,这个黄氏对之秀怀着敌意,可为什么就没动手呢。
他闷声不响的呆了半天,外头有人轻声叫“爷,那个刘老板,看咱们的人追上去,就跳了崖。现在咱们的人正把想把他弄上来。”
李成说“摔死了吗?”
“天黑,看不清那里有多高。”
李成说“雇些当地人去帮着找,不管生死,都弄上来!”
护卫答应了走了。
林之秀听到他说话,醒了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一切。
李成看她醒了,顿时紧张了起来,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刚才在众人面前,打死人,眼都不眨,此刻,却是一副小绵羊的样子。
林之秀问“人都抓到了吗?”
李成说“抓你的那个人,和他的同伙,都抓到了,打死了。刚才,在山门外,姓刘的想逃跑,被咱们追,不得已跳下了山崖。现在生死不知,现在找村子里的人下去看了,不管生死,总要弄上来。”
林之秀说“死了便罢。要是还有口气……不要杀他。”
李成不明白,但他也不不问,不看林之秀的脸,只盯着她包着的手。
林之秀说“把他弄回刘家,我倒要看看,他的妻儿,对他是什么态度!如果不合我意,再说……”
李成点头“嗯。齐二郎和东叔,正在审问寺里的人,看还有没有同伙。真是太可恨了,明天的法事……”
林之秀说“没事。我父母看我平安躲过此劫,也会欣慰的!”
“那个狗黄经,把我留下,肯定是故意把我们分开的。”
“这件事,是我大意了。”林之秀很是责怪自己。
“我是你丈夫,是男人,此事,本就应该是我来负责的。”
林之秀安慰他,“你并不清楚我与黄氏的恩怨,也不了解她这个人。我原本是想对于有些人来说,死并不可怕。比如黄氏……她没能嫁给心上人,丈夫与她不合,跟儿女关系也一般,生而无趣,死又算什么?她最得意的,大概是这么多年,她的嫁妆翻了十多倍。我想毁掉她最得意的,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却忘记了,狗急跳墙。”
李成仍然摇着头,“我真是恨死自己了。当初说过,只要你嫁了我,就让你一切平安如意。可我没做到……”他抽了抽鼻子。
林之秀看他犯了宁,知道现在怎么说,他都听不进。
“别想这些了,现在的事情怎么办?”
李成说“先让二郎和东叔问问看,要是寺里有从犯,就……刚才二郎说,明天是岳父岳母的忌日,不宜多造杀戮。你看明天……多半……办不成了。”
一时间,他又恨又怒又自责,看样子自己想锤自己一顿。
林之秀看他这样,不顾自己身体精神上的各种不适,用包着布的手轻轻拍他“你听我说,今天的事情,咱们俩都没想到,别过多的自责了。祭奠法事,等二郎他们的结果出来再定。如果不办,也没什么的。父母在世时,最疼我。今天也是给咱们的警示,以后,别再大意就好。”
李成受气小媳妇似的点点头。
到了凌晨,齐二郎他们把事情都审问了出来“这两人,跟寺里住持的大弟子关系很好,帮他弄了不少好处。所以他们俩来,寺里对他们都很好。住持并不知道此事,现在弄清楚了,也很生气。”
李成听了说“把这个大弟子,和他一派系的,都弄到西山矿上干活去!让老和尚准备一下,今天的祭奠仪式还要进行!给我好好的办!要是有一点错处,我就把全寺的僧人。都赶到西山矿上去!”
————第二天,如期办了法事。
住持老和尚,心怀愧疚,又害怕,所以使出了吃奶之力。
把宝相寺里的法宝,一股脑的请了出来。
又穿上自己最好的袈裟,头戴金法冠,手持金法杖。
整个仪式,严肃又庄重。
林之秀和李成,双双跪在案前。
齐二郎看着他们,神仙眷侣一般,由他护着,她会一生随顺。
这件事,这个人,终于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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