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冷寂静的月夜里,吹着暖入心扉的热风,风中夹杂着干败炭火的焦味,吸进鼻腔里像是有着火星在肺里点燃。
围绕城堡的庄园内有着一团仍在燃烧的火焰,数米高的火焰窜起又在高处的冷风中熄灭。
能让火焰燃烧如此旺盛的燃料是人体脂肪,一具具死尸在火焰里将身前的一切罪孽化作了热油消弭在空气里。
其中一具尸体最为注目,因为他最胖,流出来的油也就越多。
农夫与奴隶们围绕着这团持续燃烧的火焰,每个人都处在愣神的状态,脸上尽是迷茫无措。
造反很顺利,贵族大人被打倒了,事情的发展让他们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从前,没有人想过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因为他们是平民、是奴隶,律法只会庇佑那些尊贵的大人们。
一直以来,罪与罚只会由他们承担,功与权由尊贵的大人们享有。
如今贵族大人在他们的暴乱中死去,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一条注定一路走到黑的路,路上不会有任何的光芒为他们照亮前方,唯一的亮光只有他们手中的火炬。
那几位偷偷来到这里的神秘人们就是这样比喻的。
他们的口才很好,而且有着许多充满奥妙知识的书籍。
书籍里蕴含着堪称禁忌的知识,但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妙的法术,让者能够清晰地了解书籍的内涵与作者的思想。
在这种世界活至生儿育女阶段的农夫们,很容易便代入到了书籍之中,因为书中的主人公恰是他们自己。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觉醒与觉悟的人们,心中似有野兽冲出了牢笼。
但愚钝与无知仍然困惑着他们,从小就是奴隶、自小就在村里种田至今,愚昧的农夫们依旧不敢轻易反抗。
即便他们已经看透了,但若想脱离现状,就必须堵上一切向着不可知的命运,他们也犹豫过。
这时候,那几位神秘人又来了,如一开始给予他们书籍,让他们得以醒悟一样。
他们又开始领导这里的农夫与奴隶,最终迎来了此刻火焰升腾的结局!
“说实话,你能调动这些人的情绪,让他们愿意和你一起反抗贵族,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人群之外,靠近城堡的厚重木门的旁边,两名男子就站在阴影里,远望着比月光还盛几分的炽火。
发言者是一名穿着黑色皮甲,腰部缠着一个圆筒状酒壶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半白,脸上是历经风雪与磨难的沧桑,淡蓝色的眼眸很深邃,此刻却很明亮,凝视着旁边的男子。
那名被他注视着的男子有着一头纯粹的金发,被不远处的火堆映照显示着金红色,脸庞英俊硬朗,只可惜有着一道不深的疤痕让这张精致的脸破坏了些许美感。
“不全是我的功劳,这些行动都是我的同伴们在操劳着,他们才是最大的功臣。”金发男子笑了笑,依靠着一面盾牌。
没错,一面粗大厚实的漆黑金属盾牌矗立在地面上,金发男子就这样把盾牌当作墙壁,全身的重心倾斜放在盾牌。
火焰烧灼着肉发出滋滋的声音,几名影子部队的战士开始走到火堆旁,向着那些迷茫的人们演讲起来,人们的眼中渐渐有了光。
龙泽尔注视着这一幕,接着说道
“他们也说了,让平民们觉醒反抗的意志往往是最困难的一步,只要解决了第一步,那么往后的未来就会像一颗燃烧起来的火星,燎原千里而烈火不息,据说这些事情他们的祖先干过许多次。”
中年男子不予置否,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你应该是我们这边世界的人,但语言用词却是另一种风格的,你是不是去过另一个世界?”中年男子问。
龙泽尔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其实,我也会说一两句,例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看见龙泽尔不想回答,中年男子也不着急,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说出了一句令龙泽尔震惊当场的“文言文”。
龙泽尔的眼睛瞬间瞪大,看向中年男子,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猎魔人是如何知道这种语言的?”
就像文言文翻译成英文,哪怕语言不同,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只要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华国人,都能大致知道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