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微微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
“可我并不是格尔泰的后继者,因为他并未将圣经交给我。”
确切的说,是我当年并没有从格尔泰手里接过圣经,也拒绝了格尔泰为我洗礼,即便我曾经真的很喜欢格尔泰为我描述的那个他们所孜孜不倦追求的世道。
“他当年确实给了我一本书,却并非圣经,而是一本集花草集天文地理与个人随笔的笔记合集,格尔泰对我说,这是一个他最敬畏之人所书写的,而这个人就是他的三弟,他说他的弟弟是个绝顶聪明,却又无比疯狂的人!”
我没有想到的是,多年以后,我会在此时此地以这种方式见到格尔泰口中所敬仰着的那个天之骄子,却也是无比畏惧的人间恶魔。
“至于那枚蓝宝石戒指确实曾在我手,而我在适当的时候将它还给了它的主人。它的主人便是绮丽丝!”
“你说什么?”
卡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很显然,这件事从始至终,绮丽丝都没有对卡尔提到过。
不理会卡尔那吃惊的神态,我伸手一指,继续说道:
“可现在这枚戒指却在那个人的手里。”
卡尔循着我指着的方向最终看到的人,却是他的亲弟弟,目光先是疑惑不解,旋即竟是一脸恐惧的神色。
“我的兄弟,你为何要这般做,绮丽丝……你究竟把绮丽丝怎么了?她,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此时,那个人却是忽然狂放的大笑了起来,旋即解开了那一圈圈缠绕在自己手指中的绷带,很快,那枚璀璨夺目的蓝宝石戒指便在他的手中发出引人注目的暗光来。
会知道戒指在他手中,其实不过是因为此人异常的狂傲不羁,每次话语中一有提到那枚宝石戒指时,他都会好不加以掩饰地伸手反复的抚摸着那绷带下被遮掩住的宝石,他根本就不惧别人会发现这点,确切的说应该就是他刻意为之的。
那人露出略微痴狂的表情,旋即低头吻住了手中的那枚蓝宝石戒指,显得是那般庄严和神圣,旋即望住我,说道:
“我等得太焦急了,正想着你若是不说出口,我便代你说出口了。”
“你我曾经见过?”
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我与这个人确实是见过的,那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那人一将手中的绷带拆开,那双手臂也毫无遮掩地展现了出来,而他手臂上那如同烈焰般的火焰印记便引入眼帘,让我迅速便忆起了这段过晚。
“我们确实是见过,那晚在去醉仙楼的路上……”
那晚便是我被立为驸马都尉后,答应在醉贤楼请杨安源和李皓吃酒的那晚,我好不易从叔父那走脱,匆匆忙忙地便往醉贤楼那赶,结果却在路上撞上了那么一个人……
“高兄这么快就想起我来了么?”
我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叙旧并没有半点热情洋溢,反而心中越发寒凉了。
那是一种透彻心肺的阴寒!
我的大脑在飞快的运作着,便是想要即可分清楚他究竟是谁的人。
“你是独孤信的人?”
听到我越发冰冷的质询声,他却一脸看好戏的悠然神态,旁观者似乎观察着事情的走向。
“不,你不是独孤信的人,就连他都被你给利用了……”
我猛然大悟,顿时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仿佛这般才能让自己稍微恢复那一点仅存的神志,因为从我的嘴里开始发出那一阵阵阴冷残酷却又无比痛苦的笑声。
哈哈哈。
不仅仅是独孤信啊,就连我,都被这个人给利用了啊!
这他妈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
我突然疯了一般,面带凶煞之色,满腔狂怒的对着那人破口怒斥道:
“我一定要杀了你,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杀了你!”
那是深可入骨的仇恨,我只知道此时此刻心里想的是:这辈子我可以什么都不做,既然付出所有的一切,我都一定要这个人的命。
就在我想要不顾一切冲过去跟那人同归于尽时,珝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我,又将我拉了回来,而此时我眼中的泪水已经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因为在此刻,我突然明白到,这个人对于我、对于珝来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他就是一个噩梦,一个让珝一直都没有从当中醒过来的噩梦……
对于我的突然发狂,这个魔鬼也只是发出一阵嘲弄的冷笑,旋即竟是一脸火热的神情盯着珝看,言道:
“萧少帅,真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你一定也很想我吧!”
“住口,你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珝心疼着我的癫狂,更不愿我因此而受到伤害,便只能死死将我困在怀里,不让我再跃前一步。
“啧啧啧,萧少帅还是这般不解风月,如果不想的话,那萧少帅何故将那逍遥楼一夜之间夷为平地呢?哦,不不不,应该说,你的风月之情也只为了他吧。哎呀,真是让我嫉妒啊!”
他声文并茂,自言自语并自作多情的在那倾述着,完全不理会周遭人对他的看法。
“住口,你不配提她,我发誓,无论你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你!”
如果说方才的癫狂是我一时的情绪失控所致,那此时的这句话却是我要当做誓言来实现的。
是的,我一定要杀了这个人渣!
因为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珝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