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当然知道泰莎小姐一定会找宋提查,不用说宋提查火急火燎地,不可能回曼谷,而是去上寮村庄。泰莎小姐开着她的保时捷,可是宋提查的YK摩托车,风驰电擎般赶往老勐山山脚下的村庄。
一个小时后,YK的吼声就在村巷响起,烈日晒得他手臂上直冒黑油,他可顾不得下午四点的暴晒。美桑听到久违的摩托车声音,她站在高脚楼的树阴下张望,果然出现了一个戴头盔,一身迷彩夏装,身形魁伟。他一阵风刹在美桑身边,掀下头盔,正是斧削的柳条脸、鹰隼眼,眉宇间藏着一股阴阳怪气。
美桑忙招呼合了合掌:“吉祥如意。酷哥,盼你好些日子了。”
“干了一仗大的。”
“知道——”美桑想说的话,被酷哥伸手拦回去了。
酷哥把摩托车隐在下面的几辆摩托车里,落了锁。美桑引着酷哥上了楼,楼下照例有些打牌的,有些看电视的,酷哥旁若无人的上了楼。其实不然,酷哥把楼下打牌的扫了一眼,当中没有熟面孔,都是一些当地的老皮子(一生吃赌博饭上了年纪的人)。
阿杜雅从阁楼上迎了出来,满意面笑容:“酷哥吉祥如意。帕拔篷大哥一走,我们这里冷清很多了。”
“冷哥呢?冷红杉大哥最近有没有来?”
美桑笑着说:“他不来这里,还能到哪里鬼混?他成天念叨着你呢。他现在胃口恢复了,半个月下来,人胖了一圈,看起来人也年轻了许多,再不是那个干痨鬼的样子。”
“谁啊?”冷红杉从屋里踅了出来,忙向酷哥行了一个大礼,“哎呀,酷哥,你可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让我从火坑里跳了出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啊。”
宋提查笑道:“冷哥真的时来运转,看起来满面红光,还喘气不?”
“不喘了,不喘了。我现在还到山上采些草药,喝点汤药,气息恢复了,整个人有了精神。美桑,知道我啊,我好了,她也得了不少好处。”
“死干痨鬼,又神气了!”美桑红着脸,请酷哥湿毛巾擦脸、安坐,煮茶饼,阿杜雅赶紧上水果,两个女人穿花度柳似的忙碌着。
“酷哥,冒了这么大的炎热过来,一定有事吧?”冷红杉给酷哥斟着茶,宋提查也不瞒他:“我想再看看。你能不能给我画一个草图?一些基本的军事布署,全部给我标示出来。我觉得不是旺哥一个人所能掌控得了,一定有大背景。”
冷红杉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全部画出来。你知道的十年前,坤哥才不会躲在地洞里生产,他大摇大摆地建厂房提炼、生产,那时候以鸦片为主,现在可不一样了,这种冰,是世界上纯度最高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老虎牌。”
宋提查有点不解:“据说,提炼的废水会污染环境,可是水源没有一点污染?”
冷红杉笑道:“要是有废水排出来,当局早就端掉了。这就是旺萨莞的高明之处,他将生产的废水从另一根管道引出,直接排进了湄公河中,湄公河的主要污染就是冰提炼后的废水。这根管道相当隐秘,据说要通向河中心的某个暗礁裂缝中,不能给淤泥堵塞,要给大水冲刷。废水就跟着大水冲刷了下去,销声匿迹。”
两人正说着话,一台保时捷开了进来。宋提查吃了一惊,泰莎小姐来了!果然没错,泰莎带着一名保镖,竟然是素察大哥。泰莎小姐换了一身军警迷彩服,大摇大摆地别着短枪。
冷红杉嘿嘿笑道:“酷哥,有妞送上门来了。”
宋提查却叹了一口气:“一个我不能爱的女人。”
“为啥?”冷红杉想不通,一个女子缠着他,还管她什么爱不爱的?到手就是,嘴巴里含着的肉。
“冷哥,你不知道。别看她美若天仙,那是你看到的表面。往往有美的东西,越有灾祸。怎么说倾城倾国?”宋提查说得冷红杉嘴巴张得老大,世上真还有这种货色,他心里想,老子要是有这份福,就是天坍下来,老子也认了。
泰莎小姐穿着高跟皮鞋,踏得木质梯板嗝吱嗝吱地响,边走边嚷:“宋提查,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
宋提查闪身出来,身法之快,泰莎措不及防,被他一把高举过了头,横扛在肩上,回到了房间。泰莎气得在肩上乱打乱掐,宋提查再把她溜转了一圈,落入怀中。泰莎小姐正要拿出手机向帕米打电话,告诉她第一局,她赢了。可是,帕米却说:“你看看,我在哪里?”
什么?帕米的悍马军车出现在泰莎的保时捷旁边,她肯定动用了跟踪卫星,她用卫星锁定宋提查YK摩托车,很准确地跟踪到了上寮,可是她没想到,泰莎会与宋提查心有灵犀,她还以为泰莎还在路上,不知所措呢。
帕米戴着一个头盔,像一个外星人走上了楼,看泰莎搂着宋提查的脖子又是蹦又是跳,气得她眼睛冒火。她可是动用了高科技,她哪里知道泰莎对宋提查的活动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