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越说越离谱。
秦谟慎掀眼看向宴姝,后者笑得温婉无奈,却半点没有出声帮他的意思。
大有一种他要是真敢娶,她下一秒就让他这辈子找不见的架势。
秦谟慎扶额,轻轻叹口气,这才缓声道,“我怎么可能娶那人,旁人不知,你也不知?”
“我怎么会知晓?人类有句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嘛。”宴姝故作疑惑,伸手捂在唇边,“你可别要乱说,我真不知道呀。”
她一边装着无辜,一边挑着眼尾,以一副看好戏地姿态,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眸光流转间尽是戏谑。
“你不要撺掇我主人!你现在发誓,既然你和海神有那么点牵扯,那你就发个毒誓,如果你当真要背弃我主人,就身坠深海,永墮鱼腹!”灵石心思澄净,不懂两人间的弯弯绕绕,只是一味护着自己那个如今柔弱不能自理的主人。
在它看来,如今主人用不了术法,在岸上已与常人无异,这是失了最大的倚仗,所以它必须要确定秦谟慎这人是否可靠。
若是不行,就趁早打道回府!
“行,我发誓,我发誓好不好?”秦谟慎无奈笑着,当真伸出四只手指,还未开口,宴姝却又单指按住他双唇。
“这可不行,葬身鱼腹这么轻巧?”宴姝满面写着不怀好意。
偏偏秦谟慎却又吃她这招,“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背弃你,多毒的誓言,我都能发。”
“那就……”
宴姝一面思索一面开口,只是刚要说,便听殿外传来滚滚天雷声。
她神色一变,瞬间挑起眉来,一步跳出几步远,“你瞧瞧,还没发誓变引得天地色变,可不敢叫你再说,省得一会连我也一道劈死天雷之下。”
宴姝面色严肃,眼底却尽是笑意,“看来皇上是非娶那安乐公主不可,也罢也罢,今日我倒是成了这恶人,我自该去跟安乐公主请罪,也好将这本不属于我的皇后之位让出去,然后灰溜溜滚回我的海底去。”
她说这话,虽是玩闹,但那副将哭未哭的感觉却叫秦谟慎真的心疼起来。
“行了,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他走上前去,将宴姝温柔拉进怀中,伸着手指,一字一句郑重说道,
“我,秦谟慎,愿以所有向海神立誓,此生我秦谟慎若是背弃宴姝心意,定当万死,死后肉身葬于鱼腹,魂魄不得转生,永生永世囚于深海忏悔!”
他说话时神情严肃,语速缓缓而铿锵有力,连殿外的天雷声也压不住。
一字一句像是烟花炸开在宴姝耳畔,振聋发聩,满腔真情。
她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瞧着他,“我其实没想让你发誓……”
若有一日他真的愧对于她,她想她只会像对蕙颜一样,杀了他便是。
至于拘着他的魂魄……
她是从未想过。
好歹是真心对待过的人,真的忍心这样做吗?
未尽然。
就连蕙颜之事,她虽然表面不甚在意,可实际上也是如鲠在喉,难以下咽的。
“你没想我发誓,我也没想背弃你,若有一日有违此誓,是我活该受罚。”秦谟慎笑着看她,清淡道,“这与你无关。”
宴姝愣愣看他半晌,随即粲然一笑,同样伸手对天,“我宴姝,愿与夫君秦谟慎同立此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