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榄却直接上手推了一把她:“说了不能和他玩就是不能和他玩!你看他那么脏,又是你爸从外面带回来的,说不定是你爸的私生子呢?将来是会和你抢家产的!”
威逼完后又利诱:“你要是不和他玩,明天班上要排练的歌舞剧,我就带你一起。”
稚童辨别是非的能力弱,玩乐与交朋友远比其他事情都来得重要。
于是当时唐听露就毫无设防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叶家第二次带女儿来串门时,叶倾榄无聊之下撺掇着唐听露去和楚庭“玩玩”。
唐听露黑色的小皮鞋刚踩上楚庭细皮嫩肉的脸蛋,叶倾榄就穿着白色的泡泡公主裙出现,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而接下来的事情:“大概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唐听露无奈地笑笑,语气中带着认命般的释然。
看着我的神色,唐听露就差癫狂大笑:“怎么?觉得很难相信?觉得我在胡编乱造?”
她继续扔下重磅炸弹:“要不然你以为叶倾榄那种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在读书那么多年里,身边的好友怎么只有靳野一个?”
也不是没有过女生想和叶倾榄成为朋友,可因为一次月考那个女生比叶倾榄考高了一分,第二天有关女生各种不实的流言就闹得沸沸扬扬、满校轰动。
最后,那个女生办理了退学手续。
成绩也从此一落千丈。
唐听露伸手向我讨烟,我皱了皱眉:“我没那玩意儿。”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洁白如藕节的胳膊上露出一大片红印,都是挨打的痕迹。
楚庭还一直待在原地没动,但我知道,以现在的距离,加上雨声掩盖,他肯定听不清楚我们具体谈了些什么。
“想想也讽刺啊,这十多年了,我才真正知道楚庭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以为小时候那些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原来他蛰伏了那么多年,一直都在等这一天。”
所以说,她今天求错人了。
她真以为楚庭能看在过去两家的情分上,放唐家一条生路。
回想这十多年她跟在楚庭身后跑,眼里心里满满都是他。她突然就觉得楚庭配不上自己这一份喜欢。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唐家现在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了,我也把自己这一生玩完了。”唐听露语露嘲讽,目光再没往后瞟过一眼。
“你之前只见过我两回,那应该没看见那些更落魄窘困的画面吧……走上今天这条路,我甚至都不知道楚庭有没有在幕后推波助澜。”
饶是我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我都没想过唐听露会遭遇过这些。
一个酒会上,她被灌了好几大杯酒,之后浑身酸软瘫倒在沙发上,有人就开始动手剥她的衣服,挑逗着她身上的簇火燃起,让大家同时“欣赏”她一个人的**跌宕。
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抵如此。
“这样一想,我以前对你做的一些行径是我混蛋了。”但她不会向我道歉,她有她的傲骨。
她慢慢挺直了脊梁柱,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傲慢。
“你还记得退婚宴上那个视频吗?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几乎天天都泡在那酒店里,找了很多技术大神才恢复了这短短一分钟的视频。”本来唐听露想拿那视频做对付我的杀手锏,没想到却让自己身败名裂。
她现在也没空跟我兜圈子,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直来直往地说:“里面一闪而过一个侧脸,我认识楚庭十几年,给我一张他的后脑勺图片我都能把他认出来。”
一角侧脸算什么?
“视频里的那个人,就是楚庭。”她言之凿凿地下了定论。
并且只有这可能才最解释得通,为什么我肚子里怀着孩子,楚庭却义无反顾地让我做他的“情人”待在他的身旁。
在这样一个圈子里,楚庭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难道真的想因为孩子一事自愿沦为全津城的笑柄?
雨珠在伞面上继续蹦哒,噼噼啪啪,砸向玉盘。
我明明撑着伞,却感觉冷意刺穿我的皮肤腠理,还要一个劲儿地往里钻。
“我第一次到秋山别墅时,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她自顾自地说着,又像喃喃自语,“我去查了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想起楚庭名下的房子,好像就有一处在这儿。”
“陈娇,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那么多巧合?”
就在前不久,楚庭还和我说着:“你别害怕,来到我身边”,现在唐听露却告诉我,当初把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可能就是楚庭。
“我懒得管你信不信,我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你会不会再重蹈,那得看你自个儿的选择。”唐听露语速飞快。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珠,也不看我的神情:“陈娇,我不欠你什么了。再补充一句,以前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都不后悔,我这二十五年来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喜欢上楚庭。”
所以现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家覆灭,再看着自己走向穷途末路。
当然,她也巴不得我继续留在楚庭身边,最好等到有一天,她能亲眼看到我被楚庭欺骗、抛弃、耍得团团转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