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曜道:“用针把染料刺进血肉里,想要消除就把那块肉割掉。”
光是听形容楚知音便觉得肉痛,割肉那得多痛。
兰七月道:“恩人不用为我担心,回不去大宣,我就留在蜀地。”
“那你在蜀地可有可以依靠的人?”有印记大宣容不得,在蜀地更会被容不得。
这句话让兰七月的神色一暗,但他掩饰的很好,“没事,我可以活下去。”
楚知音的内心被触动,因为他刚刚的一瞬间让她想起余术被人欺负的样子。
默默的隐忍,故作的坚强都会让人感觉到心疼。
而且可以活下去只代表他想活下去,不代表他真的能够活下去。
“那这样,”楚知音想了想,“等我们办完事情也会回到大宣,一路上我庇佑你,等我见到安云启,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赫曜听见安云启的名字,心里顿时冒出不舒服的感觉,不是因为之前这个人威胁过他。
也不是他拿捏着自己的命门弱点,而是这个名字从楚知音的口中说出来,从而让他想起,他们的关系不浅。
楚知音看兰七月没反应,解释道:“安云启有些朝廷权势,既然你这个会受到官府逮捕,他也许能解决。”
兰七月没有她想象那样高兴,只是感激之情更加浓烈一些,“谢谢恩人,七月简直无以为报。”
直觉告诉她,他的身上应该有很多秘密,但人已经救了,看着也是受害者,应该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赫曜听到她的那句话,心里嗤之以鼻,他还是蛮族的巫主,前大宣的帝师,这点小事他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吗?
她难道没想到求他吗?
“咳。”赫曜浅咳一下,想说点什么提醒她,他的身份尊贵无比。
楚知音瞥了一眼赫曜,随后继续看着兰七月,“我救人不求为报,好好活着就可以。”
她侧脸,“帝师大人怕是累了,快回去休息吧,万一没到南疆就把您累垮了,我可是罪人。”
赫曜微瞪着眼睛,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让人冒火,他刚想反讽回去,却被杯子落地的声响打断。
他们一同看向声响的来源,只见一直平静不惊的兰七月面露慌张,手指明显的在颤抖。
而水杯就是从他手中掉落。
楚知音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里面只有两个有用的信息,一个是帝师,一个是南疆。
但帝师她在门口说活,他当时没有反应,那就是南疆。
楚知音试探道:“你去过南疆?”
二字刚刚出口,兰七月的表情一变,这次的恐慌直接变成恐惧,夹杂着害怕的神色。
这一下她明确了兰七月与南疆必定有故事。
兰七月突然抓住楚知音,“我不去南疆,我不去!”
他瞪大眼睛,上挑的眼尾发红,凌弱的肩膀微微缩着,既是哭着面容依然不显狰狞,反而增添楚楚可怜的味道。
与安云启的容颜相比,同样具有美感,但他不是高岭之花具有锋利的美,而是带有女子的柔弱美感,一种别人可以随意蹂躏的破碎感。
楚知音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不会是某个富商里逃出来的娈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