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七月头痛欲裂,猛地甩开沈苍移的手,抱头跪在地上,以前都是碎片的记忆在梦境中慢慢浮现,而现在如同火山爆发,所有记忆像熔浆一样喷洒出来。
过了许久,兰七月满头大汗躺在地上,瞳孔周围全是憋出来的血丝,他缓缓闭上眼睛,轻喊了一声,“老术士。”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怎么去到交界边境,怎么遇上山匪,又是怎么失去记忆经历一场啼笑皆非的故事。
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男子,为何会走到这种地步。
兰七月捂住眼睛,腮帮子咬的很紧,现在回看这两年的时光,自己真是蠢到家。
被人关在院子里,折断一切向外伸出的手,明明就是把他当做养在深院里的娈宠。
偏偏他后来也只恢复十岁前的记忆,当时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哪里会知道人心险恶。
但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那人有意趁着他懵懂无知将他禁锢住,回溯原始,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会陷入山匪生活娶妻,说不定还会生子。
如今的后果还不算太坏。
擦掉眼角的泪水,兰七月睁开了眼睛,一只手出现在他的眼前。
瞳孔微微颤动,幸好,还有唯一的朋友,亲人。
他伸手握住,手臂手受力被拉起来,兰七月比沈苍移矮上一点,但抬眼就能对视上。
两人相视一笑,两年未见,大家的外貌都有些许的变化,但没变的是那几年深深种下的友谊。
沈苍移问了他这两年的情况,兰七月碍口识羞,终是没有说出全部,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被人压于身下沉沦两年。
期间的悸动与萌动也不似作假,但都是在他没有认知的基础上被蒙蔽了内心,但他现在清醒,便就会知道此事是不会被世人所接受。
所以他永远只能藏身在后苑之中,不就是说明了那人也是知道。
沈苍移听完后若有所思,“七月,我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兰七月道:“什么?”
沈苍移取下腰上的朱砂吊坠,用手指摩擦,“我们该为师父报仇了。”
他对兰七月讲了很多,从术法造诣到天下不公,说他从巫仙谷了解到大宣为什么禁令术法,对术士处之而后快。
他认为所有的术士都是受到权势的迫害,成为他们斗争的工具,亦然也是牺牲品。
如果想要报仇,那就去推翻颁布这条命令的人,让术士重回正道。
兰七月问道:“如果原始是因为蛮族派去的妖道惹下的祸端,我们不应该视蛮族的妖道为仇人吗?”
沈苍移不认同,“那都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真正的祸乱者就知道是死了还是变成老怪物,杀死师父的是大宣的官兵,而官兵听从的是帝王下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