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怕是只有当事人才回答得了。”
梁宽巴掌大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很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薛半步比你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残阳如血。
落霞漫天。
柔和的霞光,斜斜穿过仿古屋檐上的琉璃瓦,落在邹龙象肩头,将不动如山的邹龙象渲染得如梦似幻。
梁宽神情恍惚,突然觉得数十步外的邹龙象,虚无得简直不像一个真实存在于世间的人。
“格格的生身之父是谁?”
邹龙象静如止水的声音,将梁宽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现实中来。
“孟……”
梁宽本想说出芳姐十几年前就已死去的丈夫的名字,但他才说出姓氏,就赶紧闭嘴。
他相信,邹龙象肯定知道芳姐死去的丈夫,名叫孟元。
既然如此,邹龙象又何必问他,格格的生父叫什么名字?
“孟元难道不是格格的生父?”
梁宽吸了口气,试探性的小声问。
“当然不是。”
面对邹龙象非常肯定的答复,梁宽反倒显得很淡定。
他与芳姐,虽然交情不深,但却知道,芳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些年来,围绕在芳姐身边,有名有姓的男人,至少有十几个。
芳姐在孟元还活着的时候,就婚内出轨,与别的男人厮混,生下格格,也不是不可能。
“与芳姐交往过密的那帮男人,无一不是枭雄巨擘之辈。”
“要查出这些人与格格是否存在血缘关系,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梁宽哭丧着脸,鼓起勇气,说出调查格格生父的难度有多大,“牵一发而全身。”
“如果不是很有必要的话,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节骨眼儿上,调查格格的生父,只会给咱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为邹龙象效力多年。
他与邹龙象的关系,极其复杂。
有时是平等相待的朋友兄弟。
有时又是主人与走狗。
他实在不希望邹龙象卷入更大的风波。
因此才冒着激怒邹龙象的风险,劝邹龙象打消调查格格生父的念头。
不料。
邹龙象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严肃,“这件事非常重要,我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能放心。”
梁宽很是无语的撇了撇嘴,他忍不住想问邹龙象,格格该不会就是你的女儿吧?
但。
话到嘴边时,他又不敢问出口。
“我这就动身。”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即便梁宽有一万个理由,不肯调查格格的生父是谁,但谁让他唯有仰仗于邹龙象才能活得更好?
“去吧。”
邹龙象头也不回的冲着梁宽,有气无力的挥了下手。
直到梁宽走后,邹龙象才发出一声轻叹,“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很多时候,无知本就是一种幸福。”
“知道的越多,不仅痛苦,而且还很危险,甚至有性命之忧。”
……
联系不到格格的芳姐,刚回到家,就接到梁宽的来电。
“格格的父亲是谁?”
梁宽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芳姐虽然满脸惊愕,但却从容不迫的应道:“孟元。”
“你放屁!”
梁宽愤怒的尖叫声,险些刺破了芳姐的耳膜,“我说的是,格格的生父!”
“也就是与你一起运动,生下格格的那个男人!”
芳姐打了个寒颤,张口结舌,欲言又止。
而脑海中,却浮现出无数个念头。
孟元是她时至今日,唯一的丈夫。
可梁宽竟然质疑格格的生父不是孟元。
梁宽询问格格的生父,他想干嘛?
“你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得为格格想想啊。”
梁宽突然变得温和的语气,让芳姐几乎可以肯定,梁宽绝对没安好心。
但。
梁宽这话,却令得芳姐急不可待的追问道,“格格她怎么了?”
“你把她怎么样了?”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故作镇定的芳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歇斯底里的叫嚷着。
格格离家出走,下落不明,而今梁宽又打电话问她格格的生父是谁。
这让忍不住怀疑,格格落在了梁宽的手上。
梁宽以格格为人质,逼迫他说出格格生父的名字。
“你如果不想看到格格断手断脚,或是被十几个壮汉轮流上阵的凄惨下场,那你就赶紧把格格的生父是谁告诉我。”
梁宽听出芳姐以为他劫持了格格,索性将计就计,煞有其事的冷哼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一分钟后,你要是还给不出我要的答案,那你将会看到格格被扒光衣服的视频……”
这一次。
梁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芳姐打断,“你就别逼我了。”
“我虽然能肯定,孟元不是格格的生父,但我却不知道格格的生父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