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兄弟就时常劝诫我,说做事别太自以为是。”豫让不好意思地赔笑道。
“你跟我这家长里短的也没用,我可真没有去当什么‘自由人士’的愿景。”岚姻看豫让露出歉意,语气也就缓和下来了。
“姑娘,你真就不考虑一下吗?”豫让盯着岚姻问道,眼神里有渴求的情愫在里头,虽然他可能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我总觉得。。。我们会是一路人呢。”而后,豫让缓缓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岚姻看着豫让有些失落呆滞的眼神,这次倒是没有破口大骂起来。
她能感受到豫让对于梦想的热忱,可她害怕的,也正是那热忱掩盖下的执妄。
“不好意思,你看走眼了。”岚姻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而且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是我们这帮人才对。”
“那听你这个意思,你们盘踞在这一带,靠着赌局挣来的那些卢尼,是为了你们那个所谓的自由人士的组织喽?”
“嗯。”豫让点了点头,“赢来的,都当做军饷了。”
“你们还有自己的军队呢?”岚姻诧异道。她本以为这个所谓的“自由人士”只是个小型组织罢了。不过一想也是,这赌局能带来这么大的收益,这几万几万的卢尼往罗藤堡送去,想必可以养活不少人手。
“那我。。。把你这些卢尼都赢走了,不要紧吧?”岚姻为难地看了一眼豫让。
“不过,我可是不会还你的噢?”紧接着她就补了一句。
豫让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不禁大笑出来,“输了就是输了,怎么可能问你要回来。我可做不出卖惨这种事来。”
“那就好。”岚姻点头道。
“况且,你这也属于不义之财。”岚姻撇了撇嘴角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们那个什么‘自由人士’是为了全天下的平民百姓,可你连平民百姓的卢尼也骗,这不违背你们那个组织的宗旨吗?”
“做大事嘛,总要有所牺牲的。”
“哈!所以说嘛,讲来讲去,还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故事。”岚姻虽然没了关于自己身世的记忆,但是对于这类托词,那真是了然于心。甚至那种油然而生的反感,也是毫不意外地如期而至。
她自小就没少受到父亲与哥哥们的熏陶,其实她很小的时候就想明白了,所谓权谋,所谓大业,到头来,不过是男人们的私欲罢了。
只是岚姻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她心心念念的艾尔文,也是此中佼佼者。
“姑娘,你看着年纪不大,见识倒是不小。问句不该问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呀?好像对我们这些人,看的明白得很?或者说,对这个世界,都看得明白得很?”
“你在讽刺我吗?”岚姻咯咯地笑了出来,可那笑意里,暗藏了几分凄伤与落寞。
“看得明白?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家在何方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艾尔文在哪更是不知道了,看得再明白又有什用呢?”她暗想着。
“没有,没有。我哪敢讽刺您呐。”豫让连忙摆手道。开玩笑呢,他可是“深切”地体会过岚姻的手段的,哪还敢说讽刺的话。
“我呐,也不跟你讨论这些有的没的了。总而言之,我,是不需要你们这帮人跟着。当然了,我也不会参加你们那个什么自由人士的组织的。对你们肚里那些小九九呢,我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岚姻结案陈词道。
“你不加入我们也没关系。”看这样子,豫让好似是释怀了。可没想到他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可我们还是会跟着您的。”
“为何?”岚姻蹙着眉问道。那两条秀眉,像是两把出鞘的寒烟飞剑。
“那个艾克·达暸,他可不是什么一般的贵族。”豫让若有所指地说道。
“你想说什么?”岚姻眯起那双碧瞳,望向豫让。
“我们虽然没和他打过多少交道,但是他的事迹,我可是听说了不少。”
“那。。。和我有关系吗?”
“你就不怕他对你有所图谋?”
岚姻心里冷笑了下,暗道你也好不到哪去。
“比如?”岚姻问道。
“姑娘你可能不知道达暸家族在范奥帝国的地位。”
“那又如何?还是跟我没什么关系。”
“达暸家族这几代人可是统治着范奥帝国上百年了,可到艾克这一辈,整个家族就剩他这么一个男丁了。”
“你说来说去,到底要表达什么?”岚姻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个艾克,身后的风流债一大堆,可就是还未婚娶呢。”豫让说着看了一眼岚姻。
“就这么个事啊?”
“难道姑娘你看不出,那个艾克,他对你有男女方面的意思吗?”
“全天下对我有那方面意思的人多了去了,我管得着吗?”
豫让闻言,拜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