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倾倒在江面上,一片斑驳,有船只慢吞吞地划过金乌垂影,剪水微澜摇曳不定。呜呜船鸣归家声起,江风挟其声,带着船板上的跫音而怨去,越过了城市人居之地,在依稀青山处撞出回声。
国江大桥通途南北,上有云卷云舒,下有水沉水福在笔直高矗的桥架上,延伸的斜拉索等比规律标准排序。如同自然学家手中的几何工具尺在计量着城市的脉搏速率,桥面上所有行车来往,客车、货车、自驾车等,是不同的细胞元素在转移调度。此时,城市的活力被压缩成为统计学流通的数据。
晚霞沉醉,青岸市的黄梅戏腔唱响在大街小巷,男女老少们甩着闲暇或拖着余忙,东一簇西一堆聊着家长里短。苍蝇馆子门口凹凸不平的地砖,老板汗流浃背做菜炒饭,街面上有老大娘背着一张马扎,走到哪坐到哪,满脸胡渣的中年大汉扛着糖葫芦棒,卖到哪吆喝到哪,还有大姑娘小伙子手拉着手东张西望。
李荞零跟着李理钊漫不经心地走着,有时候打量着李理钊的侧脸,觉得这个其貌不扬的大男孩有一种渊岳气度,在他的身边时刻都有安全感。
“为什么你们就没有发展一下掌柜的,拉拢她成为自己人?”
李理钊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辛鲤姐还在顾忌乐遥的想法,担心引起乐遥的误会吧。现在只是让我尽可能地带更多自己人参与进来,但不需要拉拢其他任何人,如果需要拉拢,辛鲤姐就亲自过问了。”
“大家是不是对乐遥的看法都有点……夸张了?”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得不防着点。说不定哪天他心血来潮又任性妄为一回,到时候辛辛苦苦忙一场又被灰飞烟灭。”
原来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李荞零哑然失笑,接着她又问道:“四二三书展会的时候不是要选募传教会分组长的么,怎么没有消息了。”
李理钊站定了脚步,似笑非笑说:“选募分组长是我说出去的么?”
李荞零有点不解其意了,群内传下来的不是教主令么,教主不就是他么?
李理钊继续向前走:“我不怕告诉你,那个教主令和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传教会群组拉拢一群乌合之众,遍布青岸各中学校园,简直就是一大败笔。试问除了青岸一中,其他学校哪有资格参与传递教学?所以传教会的群组除了一个信息弹窗的意义之外,何曾真正发挥到什么作用?”
李荞零对他的狂妄孤傲有点难以接受:“也,也就是说……”
他无谓地喟叹了一声:“也就是说我想做的是一个专而精的文化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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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圈子里可以是我说了算。但被乐遥带偏了,他降低门槛图谋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成了一个泛领域的话题圈。你可以觉得他的想法和计划更宏大更宽泛,但绝对也是更浅薄更流俗。”
“你不是说乐遥是白手套么?你和他什么关系啊?”
沉默少许,他还是耐心解释了起来:“开始我确实以为他是卡牌商的白手套,后来辛鲤姐告诉我他是木秀于林的青岸信鸽,那教主估计是木秀于林团队的某个存在吧。”
李理钊并没有解释和乐遥的关系,仅是转告了乐遥的身份。然后又分析道:“我倒觉得乐遥并非真心就是做谁的马前卒,他背后的人、团队也未必不介意他的肆意妄为。以我对乐遥的了解似乎有点边沁主义的痕迹……”
“拜托,你能不能说点接地气的,怎么跟斯汀萤一个口吻了。”李荞零生气地怨怼,心里有一个很大的落差,不是落差他说到的术语名词与生活用语的距离,而是生气牵连到的某个人,什么什么主义完全是斯汀萤的卖弄风格。
“老实说你不会受到她影响了吧?”她说话语气都酸酸的。
李理钊没有说话兴致了,他不会向李荞零去解释,越不解释李荞零的心理落差越大。她不高兴地撇过头,不再去想着对方渊渟岳峙的气度与人格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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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不知牵连着引起了某位女同学怨怼的斯汀萤,刚刚结束一场剧本杀游戏。在游戏里她担任dm的角色为玩家提供着指导及配合服务,每场兼.职能够得到一定的报酬。
用时每场剧本杀都解说得口干舌燥、心力憔悴。新玩家也好,老玩家也好,这些玩剧本杀玩家代入感丰满,很容易玩着玩着忽然就相互攻讦及埋怨,斯汀萤不得不出面调停,反而引起玩家对她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