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接过慕长风拿来的诊断书，随意翻着，挑了挑眉，“王小牛，庚午己卯丙子己丑生，昨日来杏林药铺看诊抓药？”

老妇声音弱了几分：“是……是的。”

苏小小瞟了眼张盛雪，冷笑一声，“可我看药铺的接诊记录本中，并未有关接诊王小牛的记录。”

这诊断本是她按前世病历设计的，上面有接诊日期，接诊大夫签字，病患/病患家属签字，包括拿药的药单，都有病患签字。

当时要求记录每一位病患的病情，便是为了避免医患纠纷。

老妇张了张口，脑子一转，“我年纪大了，自己带着孩子来看诊，所以没记录。”

苏小小点点头：“的确，年纪大，不识字者可以不签字。”

老妇闻言，双眼猛然一亮，“对，昨日我带孙子来看病，不会签字，所以没签字。”

苏小小似笑非笑，从年长的大夫手中接过另一本书册，抖了抖，“药铺中，不会签字者，会由药童代签，直接按手印。”

说着，她扫了眼围观百姓，“所有的诊断本，皆无王小牛的病情记录。”

老妇完全愣住。

她从未来杏林药铺看过诊，自然不知道这些。

张盛雪搅着手中帕子，恨恨瞪了眼老妇。

她抿了抿唇瓣，痴迷地看向轩辕清沐，“大……公子，可这孩子的家人说，是在杏林药铺看的诊。”

轩辕清沐双手环胸，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

张盛雪手指用力，几乎将帕子搅烂。

她强扯出一抹笑：“大公子……”

“张小姐，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那我还说，这人就是你叫来的，你认吗？”苏小小似笑非笑地打断她的话。

张盛雪下意识道：“你胡说！”

苏小小轻轻一笑：“我不过随口说说，张小姐何必这么大反应，还是说……”

说到这，她故意停住了话音，扫了眼二楼，对上林婉如的目光，继续道：“还是说，这孩子中毒，是你们安排的？”

她话音落下，张盛雪瞳孔一缩，面色变得苍白，反驳，“你别诬陷我，明明是你们药铺的问题，别想推到我身上！”

苏小小嘴角笑意更浓，眼底却蕴满冰霜，“是与不是，问问便知。”

张盛雪心中慌乱更浓，她下意识看了眼二楼，连忙道：“我还有事，不和你扯了，我先走了。”

“张小姐看一下这几人。”

下一秒，五名被绳子绑着，鼻青脸肿的男子，被扔到张盛雪身前，拦住了她的脚步。

张盛雪跨出的脚一缩，一下子没认出他们。

苏小小走到她身旁，笑眯眯地问道：“这几人，张小姐可认识？”

被绑住的五名男子，对着张盛雪不断呜呜。

张盛雪双眼缓缓睁大，后退几步，踉跄着被丫鬟扶住。

苏小小看了眼殷栾。

殷栾扯了堵住他们嘴的帕子，冷冷道：“说吧，谁指使你们的？”

五名男子鼻青脸肿，齐齐看向张盛雪。

“嘶，郡主，我们知道错了。”

“是她身旁的那个丫鬟给我们的银两，让我们今日来杏林药铺门前喊的。”

“你们胡说！”张盛雪尖叫一声，阴冷地盯着几人，“污蔑当朝臣子家属，你们可知是何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