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收回手，攥成拳，笑声苦涩悲凉，“皇姐，对不起。”

背对林婉如的楼兰铭，并未注意到，林婉如盯着床底的眼，满是阴笃的杀意。

深吸一口气，她压下眼中的杀意，上前扶起楼兰铭，温声道：“师父，宫里也有我们的人，不会让长公主受苦的。”

听着林婉如温柔的话音，楼兰铭眼中的伤感散去一些。

他拍了拍林婉如的手，叹道：“婉婉，辛苦你了。”

林林婉如笑容温婉地摇摇头：“师父，婉婉不辛苦，长公主是师父的亲姐姐，也是婉婉的长辈，婉婉定会好好孝敬她。”

沉浸在过往思绪中的楼兰铭，并未注意到她刻意咬重的孝敬二字。

只是欣慰地揉揉她的头顶。

两人在冷宫的对话，不过半盏茶时间，便送到了轩辕清沐手中。

苏小小凑在轩辕清沐身边，冷嗤一声，“姜馨活不过明天了。”

轩辕清沐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飘落的树叶，冷声道：“姜馨害死母后，本就该死。”

昭阳帝薄情，舍不得杀姜馨。

就算林婉如不杀姜馨，他也会杀。

苏小小搂住他的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话说昭阳帝那薄情的人，怎就生了你这么个痴情的儿子？”

轩辕清沐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轻抚着她的长发，“帝王家薄情者居多，但并非没有痴情之人。

我皇爷爷一生后宫并没有佳丽三千，只有皇奶奶一人。”

苏小小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眼眶有些酸涩。

明明才几天，那清冽的松木香就被药草香取代了。

她伸手环住轩辕清沐的腰，将浮上眼眶的眼泪咽下去，声音有些闷，“阿沐，这个皇位你一定要吗？”

轩辕清沐抚摸她长发的动作一顿。

半晌，他缓缓开口，“小时候，我特别羡慕那些来上香的孩子，他们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现。

而我，除了在云狱训练，便是呆在房中学习治国御人之道。

我不能出去玩，偶尔出现处理事情，也必须戴着面具。

在身份暴露，被姜馨和林婉如追杀的时候，我便发誓，不择一切手段，也要回到皇宫，成为天下之主。

这样，我就能堂堂正正的以真面目出现，不需要躲躲藏藏……”

一段话说下去，轩辕清沐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最后的尾音也低弱得出口便消散。

苏小小心疼地搂着他：“我帮你夺皇位。”

轩辕清沐拍了拍她的背脊，轻轻一笑，“傻丫头，我这副身子，夺了皇位，岂不是自寻死路？”

苏小小诧异地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轩辕清沐轻叹一声，将怀中少女搂得更紧，“之前我的确是想夺了那个位置，但现在，我只想好好陪着你，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看遍青山翠湖。”

苏小小眼中诧异更浓：“可你为了这个位置，努力了那么久……”

轩辕清沐打断她的话：“姜馨死后，母后和师父的仇也报了，余生我只想好好陪着你。”

苏小小杏眸弯了起来，接着皱起柳眉，“你如果不争那个位置，你那几个兄弟，恐怕不会放过你。”

中，轩辕逸可是杀了阿沐的。

虽然现在，轩辕逸人设崩的一塌糊涂，但不代表他不会对阿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