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陈朝颜打断他的话,“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朱大强的马车并没有碰到何老太。从尸检结果来看,何老太的死是气胸导致。而引起气胸的原因,正是扎针所致。”
何洪怒目看向方大夫。
方大夫赶紧跪到地上,向着冯大人求饶起来。
要如何判罪是冯守道的事,陈朝颜悄然出了偏厅,回往摘星楼。
白芍紧跟着她,在快要抵达摘星楼时,突然问道:“陈姑娘剖尸的动作既麻利又流畅,月见和陵游都不敢多看,冯大人今日见了,也吓得不轻。但看陈姑娘,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既是如此,陈姑娘面对那些杀手时,怎么那般害怕?”
陈朝颜看着透过枝叶落在青石路上的阳光斑点,随口回道:“我剖尸,是为寻找真相,为他们沉冤昭雪,杀手那是杀人夺命,本质就很大不同。如果这个回答无法说服你,那我还可以换一个说法,尸体没有反击之力,可以任由我摆布,杀手则刚好反过来,变成我手无缚鸡之力,任由他们摆布。摆布的还是,我的性命。”
白芍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看陈姑娘剖尸,很难看出来……”
“很难看出来我怕死?”陈朝颜接话。
白芍‘嗯’一声。
陈朝颜笑道:“我很惜命。”
说话间,两人也进了摘星楼。
月见不在,显然是在躲着陈朝颜。
白芍便伺候着她沐完浴换好衣裳后,领着她去了睦元堂。
谢玄竟不在。
陈朝颜问寻地看向白芍。
白芍也显得极是茫然。
“回去吧。”陈朝颜扫一圈空荡安静的睦元堂后,又回了摘星楼。
白芍给她沏好茶,又为她拿来前几日月见给她看的书后,便迅速去到梨园找月见,问谢玄的去向。
月见正代替陵游在教导陈起阳武功,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公子赏游去了。”
白芍沉着气,“公子都带了谁?”
“还能带谁?”月见一边纠正着陈起阳的动作,一边说道,“陵游、陵泉、南岭、侍书、文墨、若兰和轻雪几个呗。”
白芍提着的气刚要松下去,月见就又道:“好像还带了子苓。对呀,公子只是赏玩,带子苓做什么?”
白芍瞪一眼她后,迅速去到小厨房找半夏。
半夏在择菜,准备做午饭。看到她进厨房,忍不住调侃道:“你也被陈姑娘剖尸吓到了?”
白芍没心情跟她闲话,“公子去哪儿了?”
半夏看一眼她身后,见只她自己一人来的,才回答说:“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极有可能是去拔除前几日行刺陈姑娘的那几个黑衣人所在的暗桩。”
白芍道:“什么时候去的?”
半夏道:“大概半个时辰前吧。”
白芍又道:“暗桩在什么地方?”
“公子没说。”半夏看她一眼,“就算说了,你也不能去呀。你要去了,谁保护陈姑娘?”
“我又没说要去。”白芍说着,又顺嘴报了两个她中午想吃的菜名后,便准备走了。
半夏叫住她,又朝外看了两眼,确定无人后,挤眉弄眼的小声问道:“公子给陈姑娘婚书一事,你有什么想法?”
白芍狐疑地看向她。
半夏轻哼道:“我不信你没有想法。姚太傅家中那位有着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姚三小姐就算了,那位无论是容貌,还是才识,都绝非陈姑娘可以攀比。其余心仪公子的名门世家小姐,随便拉出来一位,也绝不是陈姑娘可以比拟。还有公子外祖家的表四小姐,表四小姐蛮横又霸道,再加上那位不讲道理的老太太,陈姑娘不可能会是她们的对手。”
白芍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干脆问道:“所以呢,你想阻止陈姑娘?”
半夏白她一眼,“轻雪阻止,都落得那样的下场,我哪敢再去阻止?”
白芍道:“那你想说什么?”
半夏叹气,“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大概是想问一问你,公子给陈姑娘写婚书,是当真打算迎娶她当王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