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嗓子?”
挂了口腔科的号,正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叫号的江侃耳边传来了张玲玲那焦急的声音,抬头一看,她正一路小跑着朝着自己跑来。
“估计是有点,你听我的声音……”
江侃艰难地回答道,喉咙里刺痛的感觉再次传来,那根鱼刺估计还没有被冲下去,依然还附着在嗓子上。
“天啊,已经这么沙哑了?”
张玲玲一听,就感觉这是一个干燥了多年的磨盘再次被投入使用时的声音,干燥、沙哑而粗粝,顿时额头上就又起了一层汗珠。
这可是一个歌手的嗓子啊!
虽然侃哥作曲作词也很牛,但主业是歌手的他就是靠着他的这把好嗓子,才能获得现在的地位与名气!
要是他的嗓子被伤了,以后不能唱歌了怎么办?岂不是刚刚起飞就要被迫降落,再次泯然众人矣?
她使劲地甩了甩头,将这些不好的想法甩出了脑海,只是焦急地看着江侃,心头思绪万千。
“那你别说话了,等医生帮你把鱼刺取出来再说!我去里边看看能不能请医生通融一下先给你看看……”
看了一眼前面排着的七八名患者,一個个都是捂着喉咙,也不知道这大清早的为何都来取鱼刺。
没过一会儿,张玲玲带着激动的神情小步跑了回来。
“侃哥,快,快进去,医生听说你是歌手被鱼刺伤了喉咙,叫你赶紧去他帮你看一看!”
但江侃却有点儿犹豫,前面还排着七八号病号呢,自己这么插队会不会太好?
正当他有些犹豫的时候,前面那个比他还大了几岁的中年人突然眼睛一亮!
“歌手?兄弟你是歌手?也被鱼刺卡了嗓子?那你赶快进去啊,你这嗓子比我们金贵!”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的,歌手的嗓子是嗓子,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嗓子就不是嗓子了?歌手又如何……啊?是江侃?你是江侃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唱《成都》那个江侃?”
前面一个大妈本来还非常的愤愤不平,但一转头看见江侃的那张帅脸,先是微微一愣,马上就热情地招呼了他起来。
“原来是你啊!我的天,你也被鱼刺卡了嗓子?那赶快进去啊,你这嗓子这么好,耽搁不得!”
“侃叔,我竟然在医院遇到了侃叔!天啊,你被鱼刺卡到了嗓子?这可怎……快进去啊,这个时候你还跟我们客气干什么,我们的嗓子又不用去唱歌!”
“原来是江侃?大明星?我的天啊我见到大明星了!侃叔你赶快进去,这位大叔说得太对了,你这嗓子可太金贵了,赶快进去吧,你插队我们不生气!”
“对对对,你那首《凡人歌》可唱得太好了,我天天都在听,你这嗓子可不能出事啊,赶快进去吧!”
“江侃?你的那首《成都》可真是给我们蓉城在全国人民面前长了脸了!你快进去吧,你这嗓子可不能出事啊!”
……
一时间,前面几位等待着的大爷大妈,小姑娘小伙子都纷纷热情地劝说起江侃不要担心插队的事,赶快的去见医生,别被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
一阵暖流升上了江侃的脑海,他的眼眶“刷”地一下就红了。
他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冲着这些热情的人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被张玲玲急不可耐地拉扯着就往医生的办公室里跑。
“嗨,这可是大歌星啊,怎么也被鱼刺卡住嗓子了?我听他刚才说话声音都沙哑了!”
“这可怎么办,还有几天又是《好歌手》的第四期了,他声音这么沙哑,还赶得上节目前恢复好吗?”
“可千万别要有事啊,前些年那个什么姓李的歌手,不就是因为鱼刺太大卡住了半天没取出来,最后做手术的时候开了大创口,然后嗓子从此被毁了再也无缘歌坛的吗?”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江侃这样好的歌手能遭这样的罪吗?人家又是给咱们蓉城高宣传,又是捐希望小学,还去幼儿园、养老院做公益,这么好的大善人怎么可能会嗓子被毁了?快呸掉!”
“啊呸呸呸!看我这狗嘴吐不出象牙,江侃绝对会一点事都没有,修养几天就好了!”
……
外边依然还是喧闹成一锅粥,病号们哪怕是鱼刺卡在嗓子上也阻挡不了他们热情的讨论,但房间里,却又是另一幅景象。
“江先生,你这个鱼刺卡得有点深啊……”
医生让江侃坐在靠墙的木椅子上,抬起了头用上方的灯照进去,然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这里用镊子是没法帮你取了,你得赶快去耳鼻喉手术室……卧槽!今天他们还不上班,得去急诊大楼!你请稍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安排!”
这位略微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医生脸上少有地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平时面临再多病号都是轻描淡写的他很是急切地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开始联系起手术室那边的医生来。
张玲玲和江侃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他们也都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随着江侃的名气越来越大,和对本城所做的贡献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民众也就更加地认可了他的存在,也逐渐地把他当作了本市、本省的本土走出来的明星,把他作为了城市的骄傲。
不说其他,单是一首《成都》就把这个原本一直只是在自嗨的城市,猛然地介绍到了全国人民的面前,从此成为了蓉城的一张名片。
上至市高层,下至人民百姓,都是很领他的这份情的。
后来又加上他一直都在做好事,力所能及地帮助弱势群体,又捐款又做公益演出,更是被本市的人们所深深喜爱。
而这种喜爱,则是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情况下,结出了一朵善良之花。
……
“嗯,好,那就好,我这就带他过去,你那马上准备!”
中年谢顶医生放下了电话,立刻站起了身来,冲着江侃一延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江侃见状,也就不再跟他客气,和张玲玲一起快步地跟着医生一路小跑地冲着位于另一栋楼的耳鼻喉手术室而去。
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急症大楼的手术室,江侃立刻被要求躺上了手术床,张玲玲则是被礼貌地请了出去。
“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
张玲玲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对方也轻轻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紧握的手掌中便表达了他的态度。
谢顶医生把两人送到此处,然后拉着那个要给江侃做手术的医生扯着他的耳朵好好地嘱咐了一番,才又冲两人点点头,一溜小跑地跑回自己位于另一栋楼的科室。
“江先生,你需要先注射一点麻醉剂,张主任说你这刺又大又深,我们估计得费点儿功夫才能取出来,当请你保持镇静,不要过于激动!”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一支只有小指头一半那么细的针管,取下了针头上的保护套。
然后又拿出一瓶半个拇指大的小针剂瓶子,从里边抽取了半管多的药剂进了针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