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哪怕他不会动,不能走,我都能照顾他,我只要看着他还活着就好,我不要他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温静淑满眼都是泪水,死死地拽着苏冬凝的衣摆,仿佛那是她
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冬凝心疼地挽着她的胳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她下意识地往南宫隽那边看了一眼。
「我们会选择做这个决定,是因为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
再等一会儿,还会有一支团队过来,都是全球顶尖的脑科专家。
到时候会找到安全系数更高的方案,最大程度地降低危险。」
他难得十分有耐心地解释。
温静淑目光看了他一眼,眼底带了几分冷意。
她没正面跟他起冲突,而是低声地开口:「这种事,你们应该等我醒来的时候找我做决定的,毕竟签字的人必须是我。
自己家里人事生死的事,怎么能让外人做决定?
他们冷眼旁观,当然是用最理性的方法解决,哪能懂得病人家属的痛苦……」
温静淑说着,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
连带着夹枪带棒的话,都显得委屈了几分。
南宫隽的说辞没有问题,是温静淑此时太钻牛角尖了。
苏冬凝瞥了他一眼,只见南宫隽神色淡定,倒是也不像被影响的样子。
但她还是解释:「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决定。」
「是的,妈,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爸好起来。」
苏冬易也难得地站在南宫隽那边,「承担一定的风险,能够得到更好的结局,这不是坏事。」
温静淑忽然抬起头来,眼中有几分穷途末路的疯狂。
她狠狠地一把推开苏冬凝:「连你也不心疼你爸,也不理解我的心情?
你们是不是都想害死你爸?
对!他是年纪大了,马上就成你们的拖累了,所以你们就将就着管他是吧?」
苏冬凝瞬间目瞪口呆,她从来没见过温静淑这个样子。
她一直都像是温柔无争的代名词,从来没说过过分的话。
现在的她,简直陌生到可怕。
南宫隽迅速伸手托了她一下,压低声音:「伯母,如果你觉得这个治疗方针不能接受,可以安排伯父转院。」
苏冬凝还没转头问他是什么意思,温静淑就先斩钉截铁地开口:
「我确实也有此意,在这种地方,与其让你们所有人都不怀好意地害他,还是安排转院比较好!」
说着,她转头就回房间里面拿包,把里面的证件清点之后,直接要往缴费处走。
苏冬易无语地看了眼南宫隽:「都这个时候了,你说这种话干什么,你精神病啊?」
「现在精神有问题的,是你妈。」
南宫隽语气平静,「你们不觉得她现在的情况,有点被迫害妄想症吗?」
苏冬凝一愣,之前学的心理学知识冒了出来。
人在遭受打击的极端情况下,确实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如果不加以干预,持续时间变长,甚至会演变成精神分裂症。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