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了姐姐心里的苦,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她离婚以后,一步也再没有踏入过家里。
终究是盛家配不上她。
与她相关的人,他倒还断断续续的有着联系。纪南跟赵天曼早就警告过他,要是敢让盛氏砸在他手里,他们明天就敢杀了他。
盛嘉苦笑了一声:他怎么敢?这是姐姐的心血呀。
至于周子修,这些年倒是很少听说他的消息了,据说是避过了风头以后,从此就待在家里,一蹶不振。
而周璟尧,似乎是前些年得了抑郁症,具体怎么得的也不知道。被家里人带去治疗了一段时间,或许也要过段时间才能康复了。
天曼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最后到了一个村里。
“敖心儿。”
她站在一家小卖部门口门口,对里面的女人挑了挑眉。
“天曼?!”
心儿见是她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事。
两个朋友许久未见,相视一笑。
赵天曼边走,边参观周围的情景:“心儿,想不到你这生意做的不错嘛。”
敖心儿笑了笑:“我之前待在璟尧身边,别的没研究,专注着这些七零八碎的事情了。再加上我到底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到了村里,村人们除了新奇以外,都对我挺尊敬。也没见我是陌生人,人生地不熟的,就欺负我,相反的还帮了我不少。本来我来这边是想散心的,现在是打算常住了。”
赵天曼点了点头:“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提,还有要是你哪一天又想回到城里来住了,尽管告诉我。我叫人开十八辆劳斯莱斯来接你。”
敖心儿忍不住失笑:“行了,知道你最讲义气了。”
天曼抬起下巴,“嗯哼”了一声。
心儿看了她一会儿,不知不觉,有些错愕。
时间过得真快呀那么快,她们就从十几岁无忧无虑的少女,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女人。娇阳也走了,而她,再多几年,就要奔三了。
“心儿,那你现在,比起以前,还待在周璟尧身边的时候,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开心?”
赵天曼以为,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现在。
然而敖心儿却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回答:“不好说,各有各的活法。”
不是所有女人,都一定想成为大女主的。有人想将自己献给事业,有人想将自己献给家庭,也有人想将自己献给爱情。
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是献给了自己,她们没有对错。
盛嘉正站在窗台前出神,突然响起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少年回过神来,理了理衣领:“进。”
“盛总,董事会里面有人提出,要将盛氏从您姐姐前董事长名下转移到您名下。毕竟她已经去世三年了,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办理起了不太方便,您看这”
盛嘉晃了晃神,看到文件上熟悉的照片,那张熟悉的面孔,手指忍不住的微颤,恍如隔世。
“不需要这么做。”
男人愣了愣:“什么?”
少年将目光转向他,眼神凌厉:“我说,不需要这么做。盛氏永远是属于我姐姐的,只是现在我还活着,才帮她管理着盛家。要不是因为我姐,谁管你们这一帮人的死活!以后要是再敢提一句这样的话,明天我就敢送你回家。”
门口响起来拍掌声:“说得好。”
天曼拎着包包,推门进来,看也不看前面的男人,径直的走向盛嘉:“你要是敢在刚才有一丝犹豫,明天被送回家的人就应该是你了。”
盛嘉嗤了一声,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这几年,他和这个女人两看相厌。如果不是因为他姐,可能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吧。
“娇阳的三周年,怎么,我作为她活在这世上时最在意的人,我不能来吗?”
天曼双手抱着胸冷哼。
男人见情况不对,连忙告辞:“那个盛总,我先走了。”
天曼看着他的背影:“什么盛总盛总的,听旁人这样叫你,哪怕知道你只是暂代这个职位,也真是觉得不爽。”
她说话的期间,少年已经忽略她,率先往外面走去。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行驶到了墓地,在她的坟前各上了一束花,却发现之前已经有人来过。
盛嘉忍不住想踢一脚,要不是担心惊扰了他姐,他早踢了。
真是晦气。
“应该是周璟尧或者周子修吧,纪南我联系过了,还在路上,他堵车。”
赵天曼将墨镜往下面拉了拉。
盛嘉转头就走。
“喂,你去哪儿?”天曼叫住他,“不打算多陪你姐一会儿吗?”她那么孤单。
盛嘉的脚步一顿。
可她不一定想多看一会儿他。
“公司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
“拜托,”天曼忍不住吐槽,“你怎么活的跟你姐当年一样啊。”
盛嘉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喂,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她又问。
“替姐姐好好管理公司,抚养下一任的接班人,然后去世,去找她。”
少年抬起头,看向天空,嘴角微微勾起。
虽然这些年过去,他们依然不明白她当初说的那句话“盛娇阳这个名字代表不了我,而我却代表了盛娇阳这三个字”的意思。
可至少明白她的另一句话的意思,也知道她真正做到了。
那就是——
盛氏不代表她,而她却代表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