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也唯有厚颜相求,一面请北条家出阵关东,看看能不能调长尾景虎转兵相救,另一面向今川家请求物资援助,并再次请今川义元出面调解争端。
派遣山本晴幸来矢桶城下监军,也是因为他上田原之战中,救援过小山田上任家督信有,想用这番恩义,来安定小山田家为首的国人众的军心,督促其勉力作战。
早日攻克北信联军,为自己缓解在川中岛受到的压力。
真田幸隆也鼓舞道:“这群北信浓的丧家之犬,如何能抵挡我甲斐的骁勇猛士,我二人一切皆从越前守军令!”
小山田信茂现在才不过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得到家中两位重臣赞许,心中踌躇满志,面上仍旧谦逊地说道:“岛津氏不足道哉,唯有长尾家兵精将勇,难以破克,道鬼军师向有智谋,弹正中深孚信州士民之望,弥三郎还要多赖二位之助,才能为主公破贼定乱。”
道鬼军师与‘攻弹正’,两员久经沙场的耄耋宿将相视一笑,自无不允。
······
真田幸隆来到,两军合兵,小山田信茂击破敌众的信心更足。
通过长久的笼城战的消耗,他早已经发现城中粮草不足,城内岛津军与城外长尾军因粮草分配问题,多次发生矛盾,这两日内尽观城内外防守布置,援军又至,可以展开攻城了。
让远道而来的真田军休整一天,次日清晨,以本部备队为主,信浓先方众为先手役,真田军为侧翼,出动两千兵马开始进攻。
欲要破城,首先要将城外的长尾军兵砦给拔掉,要不然攻城之时,会腹背受敌。长尾军城外兵砦里的主将是本多右近允,胁将是岛崎八郎景信,面对武田军进攻,两人带兵出营,背砦而战。
矢桶城头之上岛津规久、时久,小田切三郎诸将齐至,观望战事。为防备城内守军呼应,由投向武田家的原村上氏家臣,信浓国人屋代政国率三百人守在城外,严阵以待。
长尾军深知自家兵少,在营砦周围都起了土垒。便於通行的道路也都设下重重栅栏,而道路周围多是匆匆收割后的稻田,或者是空旷的荒地,这是农人用来放牧的采草地。
少数适合大军展开的低洼地,也都因为九月暴雨,渗有积水,泥泞难行。
接到备战命令,长尾军足轻在各自组头的带领下,取出腰间兵粮袋中的干饭团,就着提前领到温盐水,匆匆吃完,然后井然有序的进入预先设立好的防垒后面待命,这是战时最快速用饭的一种方法,方便简单,可以保证足轻随时能投入突如其来的作战中。
面对这种易守难攻的砦垒,没有取巧之法,小山田信茂亲率本队展开仰攻。
果如小山田信茂所言,本多右近允、岛崎八郎当真骁勇善战,面对两千军势的进攻,他两人丝毫不惧,本多右近允搴旗陷阵,正面迎击,身先士卒,印旗所到之处,部众无不奋勇杀敌。岛崎八郎则率精骑五十居外策应,以为奇兵,每当武田军疏于防备,他便率先冲突,自后众骑继焉,迅猛冲杀,也不与敌缠斗浪战,一击即退。
从上午战到黄昏,武田军也未占到什么便宜,长尾军兵寡也不敢追击,各自收兵回营。次日再斗,仍旧胜负难分,武田军非但不能破营,反倒被岛崎景信觑空连破两阵,讨取数名足轻大将。
这天罢战收兵,诸将聚集大帐之内,商议战事。
屋代政国蹙眉说道:“贼众气盛,本多、岛崎二人皆为勇将,我军匆忙难破,不如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连日勠战,信浓新方众总被驱做先锋,折损甚多,第二日被岛崎景信击破的,就是他率领的备队,此时首先忍不住开口,提议继续围城,待敌军粮草消耗一空,自然能够兵不血刃的将城砦收入囊中。
这种消磨士气的提议,立刻惹恼了账中一人,这人长身奋眉,瞋目大呼:“兵贵神速,何来徐图之言?矢桶、大仓、长沼三城俱是要所,善光寺之门户也!本家起锐卒数千,赤备二百,顿兵挫气已为甲信豪桀所笑,主公与长尾越后守对峙川中岛,分兵命我等为阵代,征讨不服,这是何等信用,自古以来只闻为主殉义忘身,尤嫌弃难报君恩的武士,未曾听说有坐观壁上,自谋己身的臣子!”
众人观之,乃是藤堂虎高。藤堂虎高与山本晴幸一般,都是得武田信玄赐名的外来武士出仕甲府,只不过他来到武田家不过数年,虽然多次出阵,但并没有立下什么让人信服的功劳,饱受同僚排挤。
这次也是被随意打发,跟着真田幸隆来支援小山田军,心中本就愤愤不平,听到屋代政国退缩之言,顿时勃然大怒。
只不过,他的这番话说非但没有得到帐内诸将的认同,反而纷纷嗤之以鼻,认为这个近江人,想用甲信子弟的鲜血,来成全自己忠勇的名声,一时间帐内嘘声大起。
有心怀恶意的故意讥讽道:“若本家都是藤堂大人这样,‘忠臣不事二主’的武士,大概连越后的春日山城都已经打下来了吧!”
此话说完,顿时帐内哄笑一团,谁不知道他藤堂虎高,是在近江背离主家,才流落甲斐的,这种人也配在这里大放厥词,妄谈忠义,当真可笑。
注释:第三次川中岛永禄元年初,应该已经结束了,剧情需要就给挪后一年。
第三次对峙的范围和时间,应该是最长的,以善光寺和川中岛两地为中心,两次出阵上野原,第一次时间未知,第二次一口气对峙长达二百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