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间赖庆端起面前矮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整个人从容不迫地道“武藏守,我寺中安排在城内可非仅有门徒,还有户隐山中的忍者众,素来虔信净土。适才在城头,见到户隐众的幡旗在旁,贫僧可书写暗语,箭射入城,策动其来联络城你门徒,开城降我。”
“有几成把握?”
“户隐众的菩提寺,就是贫僧所在的莲照御坊,向来以我净土真宗马首是瞻,贫僧书信一到,有十足把握,能够让他们在城中生乱。”
“依我来看,仅仅书写暗语还是太容易让人生疑,在座诸位中与城内死守的豪族、武士,多有姻亲,不如全都写上一封劝降信,在信中大肆许诺封赏。一来可疑乱其军心,使之互相猜忌;二者城中守军未必就全都是不肯归降的求死之辈,总有人会被说动。”小野忠明提议道。
向城中的姻亲故旧,书射劝降文书,属於很是寻常攻城的手段。纵然信浓众心中并不情愿,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就只能咬着牙点头,交出随身的印章。
军中会写字的不多,这项差事就交给大井盛朝、小野忠明、下间赖庆三人。连着一个时辰,三人写了上千份给各家国人的劝降信,甚至还有高师盛写给绍田重高的一份招降信,俱都包扎好箭头。
一声令下,由弓手乱箭射入城内。劝降信除去人名外,也都是大同小异,无非是降者有重赏,但在行文中,夹杂了下间赖庆和户隐忍者才知道的暗语,约时联络,让其派人出城,商定下一步的行动。
天近薄暮,整顿军马。
箭雨过后,又命人顺便将壕沟全部填平,然后又是冲杀一阵。这次略有进步,内藤光秀曾攻上城头,但很快就又被赶了下来。
高师盛收兵后,温言勉励一番,传令全军回营休息,等待下间赖庆寝反见功。
守城都有规矩,凡是敌军射来的信书,必须全部交给领军主将,不得私自藏留。上千份劝降信,几乎是与守兵人数相同,各队武士、豪族总有方法私下藏匿,倒是不担心户隐众看不到。
入夜不久,城头忽然鼓声大作。惊动了城外的今川军大营,高师盛忙带人出营观看。上百支火把围照着,十几个血淋淋地人头,吊挂竹竿上,绕着虎出丸的曲轮墙,遍巡一圈。绍田重高城头大叫“妄做敌军内应,卖我城砦者,就是这般下场。”
高师盛分外紧张,连忙向身边的下间赖庆问道“禅师,可是户隐众暴露,遭到诛杀?”
下间赖庆定睛看去,哎呦叫了声,那是十几个人头,俱是还留在城中的莲照寺讲师、僧兵。
他所说的户隐众縂领,也在其中,另有几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却是户隐众里的几名中忍头领,这伙儿忍者竟然被一网打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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