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盛长权心中有些疑惑。
因为这些天,他一直都是在忙着温习功课,以及分析着朝堂的动态,故而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几位老太太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不过,因为方才听见有人在唤自己,所以盛长权才会猛地一抬头,想要看看场中发生了什么。
但是,由于他也没听清楚之前究竟是什么事儿,故而也只能先是一愣,而后便朝着看向自己的贺老太太讨好一笑,想要以笑容来掩盖自己的走神。
“呃……”
不过,盛长权的这抹笑容却是让贺老太太有些发愣了!
“这……权哥儿……这是?”
贺老太太瞅着盛长权,心里暗自揣摩道:“难道,权哥儿这小子是在求……求夸?”
她心下有些好笑,不免也是瞪了盛长权一眼,以为这小子又是在刷宝。
前面说过,盛长权是跟着贺老太太学的医道启蒙,故而,于他而言,贺老太太确是有半师之谊,而且,又有盛老太太和贺老太太的交情在,因此,他们二人之间也是有些近乎于祖孙之间的情谊。
“你这小子!”
贺老太太笑骂一声,而后转头冲着对面的盛老太太和大老太太,哭笑不得地道:“看看你们家的这个孙儿,竟是在此处眼巴巴地看着我,求赞呢!”
“求赞”一词,是贺老太太听盛长权说过的新鲜词汇,顾名思义,倒也挺好理解。
“啊?”
“权哥儿?”
两位老太太闻言都是先一愣,而后便俱都是转头看向了此时尚有些懵懂的盛长权。
一瞧,果然如贺老太太所说的那般,脸上挂着“渴求”之意。
其实,盛长权不过是以为众人都发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故而才想着讨好求饶的,却不料,竟是闹出这般误会来。
“这孩子!”
盛老太太当先一笑,倒也是为盛长权开脱道:“呵呵,你还说权儿这孩子有什么前程呢!”
“你看看,就这般惫懒的性子,能成吗?”
盛老太太以退为进,故意贬低盛长权,笑着道:“将来,若是权儿当真能如你所说的那般,那我可就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啊!”
“哈哈!”
“弟妹,那你可就准备笑醒吧!”
大老太太瞅着盛长权逐渐变得尴尬的脸色,不由地呵呵一笑,打趣道:“依我看呐,权哥儿这孩子能主动朝着我们求赞,那岂不是更能证明他的优秀吗?”
“若是他没有这般‘沉稳’,那我还真不会看好他呢!”
大老太太眉眼间俱都是笑意,总结道:“不过,现在嘛!
“我倒是觉得贺家妹子说的极对,权哥儿这孩子,将来定是大有可为!”
女人之间的友谊来的很是奇怪,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不过是言语了几句之后,大老太太和贺老太太就已然是成为了一对要好的姐妹。
嗯,老姐妹!
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她们之间是各有算计,想要借助对方做些什么。
“沉稳?”
这词儿一出,盛长权顿时就是满脸黑线。
他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三位长辈是在拐着弯地“夸”他厚脸皮!
“哈哈哈!”
厅中众人听得这话,再瞧得盛长权那般模样,顿时也就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唔……”
见此,盛长权也只好是苦笑几声,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让大家伙儿笑得更开心些。
“噔噔!”
而就在厅中众人全都在欢笑之时,忽然间,外面有人过来禀告了一个消息过来。
一直守在盛老太太身边的房妈妈见到来人,立马就是从一旁走了出去,与来人交流了一二。
因为盛老太太这儿颇讲规矩,所以一般有什么事儿,下人丫鬟们都是和房妈妈说的,通过她老人家来穿递信息。
此刻,亦如是。
“老太太,贺家小郎君过来了!”
房妈妈在听完来人的消息后,顿时就是走进厅中,对着上面的盛老太太禀报道。
“呦!”
“是弘文吗?”
盛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就是眼睛一亮!
她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家的老姐妹,贺老太太,问道:“可是弘文到了?”
“不错,正是这孩子!”
贺老太太微微一笑,面上也是不由地露出了一道发自内心的宠溺之色。
“弘文这孩子本是和我一起,从水路那边坐船过来的。”
贺老太太知道众人好奇自己祖孙为何会一前一后,故而解释道:“不过,他在码头的时候,见到了一尾白条寒身鲤从江面上跃过。”
“故而,便是留在那里专门请人要将这鱼儿给钓上来。”
“说是要送给明兰!”
说到这里,贺老太太不由转头看向了堂下的明兰,嘴角微扬:“这孩子说啊,他以前曾答应过明兰,说要送她一条汉江白鲤!”
“因此,他才会耽搁这么久,到现在才过来。”
汉江白鲤,种类颇多,不单单是指白条寒身鲤,旁的,只要是生活在汉江之中的白色鲤鱼,也都可以称之为汉江白鲤。
这种鱼是一种极具有滋补效用的顶级食材,不仅对人体大补,就连滋味亦是非同小可,十分之美味。
而汉江,则是一条贯穿南北的大江,同时也是朝廷漕运最主要的运河通道。
而除此之外,有些富贵人家不喜欢陆路的艰辛,就常常以之坐船而由南至北,行走天下。
相比较而言,水路却是要比陆路舒适许多。
当然,也昂贵许多!
不过,对于白石潭贺家这等官宦之家而言,却是不足道也,相反,对于老人家而言,走水路倒是更为周到一些。
毕竟,老人家嘛,身子不便,也不太好长途跋涉走陆路,因此,水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盛长权他们这次回京,亦是准备走水路。
“嗯?”
贺老太太的这话一说,顿时就是让场中众人品出了其中的几分意味来。
“感情好,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除了几位长辈们之外,众人皆是恍然大悟。
厅中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微妙,而众人的神色亦是有些变化,似乎是心里有了什么动静。
不过,场中几人都不是庸俗之辈,三位老祖宗级别的老太太就不用说了,盛维那更是人精也似的家伙,自然也是不会说些什么。
甚至,就算是曾被大老太太斥责过的李氏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