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狗拉雪橇么?”邦达列夫问道。
“是的,我们必须是最后撤离的。如果港口里其他人发现我们失踪了,那就没法做到‘无幸存者’的毁灭。”博士冷冷地说。
想象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将靠着这种技术统治世界,但是,在此刻还是要缩在雪橇上靠着几只雪橇犬奔跑才能逃离黑天鹅港。
邦达列夫就感觉到有种诙谐幽默,不过,这又如何?
“您的意思是除了你我和孩子,没有人能幸存?”他的神色凝重起来。
“你动了恻隐之心么,邦达列夫同志?”
博士转过身来,一直以来优雅温和的眼睛里已经冷到没有温度了。
那是连人的脊髓都能为之冻结的寒气。
“你要知道,那个知晓我们秘密的人就藏在黑天鹅港里,我们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么?
“研究已经接近尾声了,研究人员对我们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
“我可以独立完成最后一步,把龙类基因嵌入人类基因制造混血种。
“我们即将掌握伟大的权能,掌握这权能的人就像是君王,君王是不会跟别人分享他的权力的。”
邦达到夫抽了抽鼻子,他好像已经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杀伐果断,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君王应该有的能力。
这让他想到了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
“明白了!我们需要有做出牺牲的勇气!”邦达列夫举杯,啜饮着其中的琼枝甘露“为了我们的事业!”
赫尔佐格博士同样举杯:“为了我们的事业!”
“还有个问题,狗拉雪橇能把孩子们都带走么?”邦达列夫此刻是真的有些兴奋,恐惧,外加庆幸了。
“我们只带走最有价值的几个孩子,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博士淡淡地说,“我们总不能又去新的地方开办孤儿院,而且携带完美基因的孩子又不是找不到,这些孩子我们基本上已经研究透了。”
邦达列夫深吸了一口冷气,然而他却说的如此的和煦:“您像一位君王那样充满决断力,或者说,一位暴君。”
“如果确知残暴就能建立功业,那么所有人都会变得残暴。”
博士只冷冷地说:“懦夫的慈柔只是怯懦,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敢跟你的家族合作了。”
“雷娜塔呢?”
博士饮尽杯中的伏特加:“雷娜塔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她是一朵鲜活的小花,她的笑容会让我心里温暖起来。但是,”
他拍了拍邦达列夫的肩膀。“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去波罗的海了不是么?那里温暖湿润,四处都是鲜活的小花。我为什么非要带着一朵小花去鲜花盛开的花园呢?”
“鲜活的小花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她开在寒冷的北极圈里,在花丛中她就一钱不值。”邦达列夫叹息。
“所以就让她留在北极圈里吧。”博士淡淡地说。
“最后撤离的时间?”
“圣诞节,根据天气预报,那会是最阴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