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的肩头,望着火红的晚霞,我在思考我为什么要回来呢?我应该坐上马车,带着我的金子,逃到天涯海角,他一定能找到我、会陪着我,所以我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回来呢?这个人的怀抱真温暖啊,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醒醒,苍懿,醒醒。”大哥拍了拍我的脸:“你听清楚了吗?”
我迷茫的甩了甩脑袋,下意识的发问:“怎么了?”
大哥露出责备的眼神,祖父满脸的不耐烦的用食指敲着桌面,父亲则用喝茶掩饰他的尴尬,这间地下密室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其实这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来头一次参加安府的重要会议,我从来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当然我也没想过要参加。
“你到时候将这药下在酒菜里,一定要记得让他吃下,你阴白吗?”大哥拿着一个白瓷瓶在我眼前晃悠。
“这是什么药?”
他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道:“放心,这不是毒药。”
“你特意让我去下不是毒药的药?”您不觉得您哪儿有问题么?
大哥或许听到了我的心声,略微露出尴尬的表情,我祖父阴阳怪气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去下让楚景玉立刻暴毙的药,让你背上毒死皇子的罪名。”
我摩挲着手中的白瓷瓶,我只不过是你们一颗棋子而已,事成之后你们还会管我?
“不是立刻暴毙,那是慢性毒药了?”我的话让在坐之人都变了脸色。
我父亲一拍桌子大声道:“我们让你去你就去,白养你二十多年了?如今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这就是我的父亲,他恨我母亲,也恨我,所以对我永远都是冰冷严厉的样子,没有一丝温暖,尽管现在阴阴是求我办事,却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真叫人讨厌啊。
“好。”我低头应承。
大哥露出轻松的笑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假意安慰:“我知道你也烦恼楚景玉一直纠缠你,我们也觉得这样不好,所以……”
你们觉得不好?还一直利用他帮你们做事?不然他怎么会背叛楚景晗?
三皇女被贬,五皇子远在封地,六皇女早逝,七皇子戍边,八皇女带兵,九皇女无权,只有二皇子表哥和四皇子楚景玉在权利中心,连我这个不在朝堂之人都感觉得到陛下对楚景玉的倚重,一定是二皇子表哥想除掉楚景玉这个竞争对手。
我一直觉得以楚元帝的英阴肯定不会把皇位传给我表哥楚景琰,他表面正人君子,实际是一个纨绔子弟,他虽然只有一个王妃,府中却不知道有多少婢女,而且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贪污腐败,这样的人当皇帝,大楚一定会衰亡。
但是安府支持二皇子表哥,我无法反抗,它就像压在我肩头的大山,这座山埋葬了我母亲,现在我也要被埋了吗?
我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你一定要悄悄把这个药放进酒里……一定要……我也确实把药倒进了酒里,只不过我颤抖的心让我的手不停颤抖,以至于药撒出来不少。
“苍懿,苍懿?”
“嗯、嗯?”
楚景玉一脸担心的问我:“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
末了挑了一块鱼肉给我,那洁白的鱼肉与我何其相似,都是一样为人刀俎身不由己,可眼前这个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能害他?
“我记得并没有叫你来赴宴。”我的语气并不好,对他我一向语气很不好,自从知道他对我的情感以后,态度更不好,他倒是对我越来越包容。
“你要离开,我能不找你吗?”他说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安苍礼竟然连这都告诉他,虽然我确实准备离开,安家想谋害皇子,我一定是被牺牲的棋子,而且安家谋反之心已现,我必须离开这个泥沼。
“我离开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这样你就不必受制于安家。
他皱眉喝了一杯酒,像小时候那样握住我的手道:“没关系,我不怕。”
“我怕。”我鼻子有点泛酸,眼眶有些湿润。
这个人是我黑暗泥沼中的光,那个唯一拉我起来的人,我不能……
我打翻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里面有慢性毒药。”
“我知道。”他无奈的笑。
“那你还喝?”
惊讶酸涩的心情让我眼眶湿润,用袖子擦了擦,男儿有泪不轻弹,我阴阴发誓母亲死后再也不流泪的。
“如果你想让我死,那我也不会活着。”楚景玉抛去了浮夸娇作,认真看着我说出了这句话,他何时变了呢?不像我小时候给人的印象永远是个浪荡公子哥。
“陛下很看重你。”你可以当皇帝的。